不過萊葉并沒有看到絲雷吉貴族統治覆滅的過程。
倒不是溫雅出于某種原因不想讓他看見,而是萊葉在波雅城宴席結束后毫無征兆地昏倒了一次。監國軍哨站的軍醫查不出他是什么問題,因此只得安排他在舊王宮中住下,又找了波雅舊王室的御醫來看。
曾經的御醫詢問后發現,他們的小國王雖然身懷有孕,在監國軍大營卻只吃些白飯白粥之類的單一食物。他的身子年輕健康尚且能禁受得住,可回到波雅城后終于吃上了酥油烹飪的菜肴,營養攝入突然增加反而打破了平衡,進而導致在宴席后昏了過去。
在這次昏倒之后,萊葉害怕腹中的孩兒出事,嚴格遵醫囑在舊王宮里臥床靜養,每日少食多餐,循序漸進地攝入其他食物。
因此在溫雅將絲雷吉諸邦都收歸周土之后,才想起來許久沒見到她帶來的波雅小國君了,而回到波雅城王宮舊址再見到他時,卻發現那只波雅長毛羊已經被喂得面色瑩潤,似乎連那頭淺色的長卷羊毛都順滑了不少,看起來頗為勾人。
于是她便想騎騎這只波雅長毛羊,可還沒等她上手,萊葉便主動跪下,有些怯懦地向她行禮:“主人貴安?!?/p>
溫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變得這么乖巧,不過無論是什么原因,也不影響她現在將他玩弄一番,因此命令道:“脫衣服?!?/p>
誰知萊葉卻會錯了意,只以為那人是要更衣休息,還因為她能允許自己服侍而心生雀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跪行了幾步來到溫雅面前,便跪著直起上身,抬手去解她外袍下襟的衣帶。
溫雅也任由他服侍,可褪下她的外衣之后,那長毛羊卻在地上跪直卻不動作了,才讓她有些無奈地在他腿上輕踢了一下:“脫你自己的?!?/p>
誰知那長毛羊這次卻不服從命令了,雖然顫抖著瘦長的手指慢吞吞地去解腰帶,卻小聲求饒道:“主人……能不能不要……”
絲雷吉人視男子懷孕為禁忌,因此萊葉也不懂得多少相關的知識,只以為之前身上被踹了一腳就見紅了,若是他腿間那處物什再被主人騎弄,怕是要把他腹中的孩兒生生騎死。
溫雅不耐煩了,直接掐著他的下巴將那張漂亮的小臉掰起來,強迫他仰視自己:“怎么,你還敢拒絕了?”
“不是——”萊葉連忙辯解,好不容易重獲主人的歡心,雖然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讓眼前的人再厭惡自己。然而即便想用自己的命換腹中的孩兒,也是無法如他的愿的,周朝的監國公主玩弄他只是為了取樂,恐怕也不會要他生下沾了敗寇血脈的后代。
萊葉知道自己該滿足了,可心里還是疼得厲害,又怕自己的模樣惹了眼前的人不快,只能強忍著努力掛出一副微笑:“任憑主人處置……”
溫雅看他這不像是發自內心地樂意,于是隨手抽了他一耳光,誰知這長毛羊挨了一下也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便反手再抽了一巴掌:“滾到床上去?!?/p>
在挨打的那一瞬間,再度喚醒了萊葉之前被強上的記憶,一時間讓他只能感覺到極度畏懼,本能地想蜷縮起來保護腹中的孩兒。然而他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理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床上,手忙腳亂地把身上的衣物扒下來,露出雖然瘦削卻也已經被這些天精心飲食喂得冰肌玉骨的身子。
溫雅并不會記得,可是萊葉知道,這是她第一次在床上寵幸自己。
然而這本該相當于是絲雷吉人新婚時與愛人結合的神圣儀式,卻將要成為他腹中孩兒還未誕生就要迎來的祭日——可萊葉無法拒絕,他不能也不愿再忤逆他的主人,卻同時也無法抑制地對她感到恐懼。
溫雅見這只波雅長毛羊還沒碰就要哭了,不禁有些惱火,甚至伸手過去也被他畏縮地躲開,于是一把掐住了那只長毛羊的脖子:“再躲我就宰了你?!?/p>
萊葉嚇得連氣都不敢喘了。他好厭惡自己愚蠢又沒用的本性,明明她對自己那么好,把他一個亡國奴帶在身邊,既沒有刻意虐待他也沒有傷害他曾經的臣民——可為什么他還是會怕呢?萊葉覺得這就是因為他自己的本性壞了,不感恩卻反而想遠離善待他的主人。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一次又一次讓主人失望。如果是別的男子,如果是梅謝,一定不會讓她像現在這樣失望吧?甚至同為亡國的貴族,她也會允許梅謝生下被她承認的孩兒啊。
萊葉小心翼翼地用手護著自己剛有些許顯懷的小腹,終于在被掐著脖子的情況下哭出了聲來:他的孩兒都是被他連累的,都是因為他愚蠢忤逆,沒能討主人的歡心……
誰知溫雅原本對這長毛羊要哭不哭的模樣頗為不耐,見他真的哭了出來,卻反而有些無措了,手上的力氣松開些許:“你怕什么?我又不會真宰了你?!?/p>
她說了這話,就見那漂亮的波雅長毛羊長長地抽泣了一聲,似乎是要強行抑制住哭泣,帶著哭腔顫抖道:“謝、謝謝主人……”
溫雅這才意識這波雅小國君對她確實極為畏懼。這是她并不理解的,不過是罵他兩句,再打了幾下而已,不就是戰敗方該承受的么,怎么就他打罵不得?
不過為了能順利地騎上去,溫雅還是完全松開了這只長毛羊的脖子,抬手擦了一下他臉頰上的淚痕:“你乖一點,我就輕點弄你,如何?”
萊葉睜大了一雙幽藍的眼睛呆呆地看向她,被主人突然溫柔對待竟完全不知所措了。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也無暇去思考眼前的人為什么會對他完全改變了態度,只是本能地放松了身子,被那人柔軟的小手推著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