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玉晶舫的靜室內,茶香與凝重的氣氛交織。林玄那句“不僅僅是這一界的劫難”,如同重錘敲在月琉璃心頭。她身為碧波仙域圣女,接觸的隱秘遠超尋常修士,自然明白這句話背后可能蘊含的恐怖。
“林道友的意思是……域外天魔,亦或……更古老的存在?”月琉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清冷的眸子緊緊盯著林玄。
林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月仙子可曾聽聞‘凈化者’或‘收割者’之名?”
月琉璃細細思索,最終搖了搖頭:“未曾。宗門典籍記載,上古時期雖有域外心魔、異度妖邪入侵,但并無此等稱謂。不過……”她頓了頓,似在回憶,“典籍中曾模糊提及,在久遠到不可考的時代,似乎有過一場席卷諸天萬界的‘大寂滅’,無數文明與星辰在那場災難中化為烏有,只留下零星記載,語焉不詳。”
“大寂滅……”林玄默念著這個詞,這與“清道夫”的行為模式何其相似!看來,這個世界的古老歷史中,早已埋下了類似的陰影。
“或許,我們面對的,是‘大寂滅’的余孽,或是新一輪‘收割’的開始。”林玄沉聲道。他將從rx7芯片中獲得的部分關于“收割者”模糊描述,以及自己在星海中的遭遇,有選擇性地告知了月琉璃,隱去了自身穿越和系統的核心秘密,但強調了那種超越個體、旨在清除“異常”與“變量”的恐怖意志。
月琉璃聽得心神震動,玉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玉凈瓶。她無法想象,竟有如此超然物外、視文明如草芥的存在。若真如此,碧波仙域此次的危機,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如此說來,那‘噬靈幽影’或許只是被這股‘收割’意志吸引或催生出的爪牙?”月琉璃推測道,臉色更加蒼白。
“很有可能。”林玄點頭,“而且,我懷疑兩個世界……或者說,我們所在的這片星域與某個充滿混亂與毀滅的界域之間,出現了不該存在的‘裂痕’,使得這些黑暗力量更容易滲透。”
他目光掃過靜室墻壁上懸掛的東域星圖,手指再次點向那片靠近回歸點的荒蕪星域。“此地,或許是一個關鍵。”
就在這時,靜室外傳來云瀾長老略顯急促的聲音:“圣女,林道友,打擾了。剛收到宗門緊急傳訊,以及……來自其他星域的最新情報。”
月琉璃與林玄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進。”
云瀾長老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憂色:“圣女,宗門傳訊,掌教與諸位長老合力推演天機,發現東域星海各處‘異常波動點’正在加劇,空間穩定性持續下降。更嚴重的是,位于‘玄天宗’勢力邊緣的‘流火界’……失聯了!”
“流火界?”月琉璃蹙眉,“那是一個以煉器聞名的中型世界,怎會突然失聯?”
“傳訊中提及,失聯前最后傳來的影像極其短暫模糊,只看到整個流火界被一種……粘稠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陰影所籠罩,與襲擊我水境星的黑暗力量性質相似,但表現形式更為暴烈!”云瀾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又一個世界遭殃!而且是以煉器聞名的流火界,其世界本源偏向火屬性,竟也被類似的黑暗侵蝕!這說明那背后的力量屬性并非單一,適應性極強!
“還有其他情報嗎?”林玄冷靜地問道。
云瀾長老看向林玄,眼神復雜,遞過另一枚玉簡:“這是剛剛從黑市渠道高價購得的情報,關于……一個名叫葉凡的年輕修士。”
林玄目光一凝,接過玉簡。神識沉入,其中信息讓他眉頭微挑。
玉簡中記載,約半月前,葉凡曾出現在“萬獸星域”邊緣,與當地一大勢力“天妖殿”發生沖突,以一己之力連斬天妖殿三位長老后遁走。其展現出的實力遠超尋常金丹,尤其是那至陽至剛的九陽靈力,對天妖殿的妖邪功法克制極大。但情報最后提到,葉凡似乎在尋找某種東西,并在追蹤一股“極其隱晦的寂滅氣息”,最后消失的方向,指向了東域一處著名的絕地——“九幽裂隙”。
葉凡也在行動,而且目標直指“寂滅氣息”!他果然沒有閑著,甚至可能也掌握了一些關于“清道夫”的線索。九幽裂隙,那是連化神修士都不敢輕易深入的死地,傳聞連接著幽冥,充斥著各種負面能量和空間裂縫,他去那里做什么?
“葉凡……”月琉璃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她自然也聽說過這個近年來聲名鵲起、身負大氣運的年輕天才,“他與林道友……”她看向林玄,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存在某種關聯。
“一個麻煩的對手。”林玄淡淡評價,沒有過多解釋。但他心中清楚,葉凡的行動方向,從側面印證了危機的真實性與緊迫性。
流火界失聯,葉凡深入九幽裂隙,東域各處異常點加劇……這一切都表明,那張無形的黑暗之網正在收緊。
“月仙子,”林玄看向月琉璃,眼神銳利,“看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慢慢探尋了。必須盡快弄清楚那‘裂痕’的本質,以及如何應對那背后的‘收割’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