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曜,我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許晚檸早已被這段感情折磨得身心俱疲,控制不住悲痛的情緒,帶著哭腔低吼,“這世上有很多好女人的,你去看看別人吧,哪個女人不比我許晚檸要好上百倍?”
“許晚檸……”馳曜嗓音啞得發顫,“不要說這種話好嗎?”
許晚檸一字一句,“我承認我是喜歡你的,但也沒有非你不可,我沒有你這么長情,沒有你這么專一,更沒有你這么偏執。”
馳曜健碩的身軀微微發抖,雙肩仿佛被大山壓碎,呼吸不上來,低頭張嘴呼一口大氣,哽咽低喃:“許晚檸,沒有人會一直被傷害,還不離不棄地堅持下去的,我也是人,我也會累的,不要再這樣對我了,我真怕我堅持不住,就放開你的手。”
許晚檸咬著牙,每個字都格外冰冷,“那就放手,不要再堅持了。”
六年前的第一次分手,寒冷的天氣,亦是大雨中,她說著同樣的狠話,把他傷得體無完膚,他不肯分手就在雨中站了足足一夜,直到昏迷,被送進醫院。
如今,他再次被傷人的話刺得鮮血淋漓,痛得聲音發顫,“如果我不放手呢?”
“那我就跟蘇赫結婚,你是要突破道德底線,去搶兄弟的老婆嗎?”
聞聲,馳曜絕望地笑了。
這笑容,在雨中格外的酸澀,臉頰上的淚水比雨水多,聲音悲涼:“許晚檸,嫁給蘇赫,在我眼皮底下跟我好兄弟恩愛一生,你手上有刀嗎?現在就往我心窩子插一刀會更直接點,不要這樣慢慢折磨我。”
聽到他這番言論,許晚檸也覺得快要被逼死了。
馳曜逼她。
馳曜的爸爸、大伯、大伯母,全都在逼她。
一邊是馳曜的前程和婚姻,一邊是沒有結果的感情。
她也想往這疼痛的心窩子來一刀,就什么都解決了,輕松了。
所有痛苦,她只化作淡淡一句,“馳曜,對不起。”
放下話,她拖著發冷發抖的身子,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馳曜沒有拉住她。
雨水的嘈雜聲在這夜晚里,像永遠解不開的魔咒,從18歲到29歲,十一年的分分合合,終究在她一句句對不起中結束。
馳曜站在雨幕中,鐵拳握得發抖,閉上眼,仰頭對著漆黑天空,胸膛往起伏得厲害。
任雨水如何洗刷,也沖不掉他身上劇烈的疼痛感。
他已經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不會在雨中傻傻站一整晚,懇求她的回心轉意。
再痛再累,他也轉了身上車,啟動車子離開小區。
雨夜的道路,燈光朦朧。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骨硬得泛白,暈黃色的路燈映入車窗,籠罩他悲戚的臉龐,沒有雨水的掩飾,眼眶的淚格外清晰,悄然而至,濕了他整張臉。
另一邊。
許晚檸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家,穿著衣服進入衛生間,開了熱水,頭頂上的花灑噴出熱騰騰的水流,從頭淋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