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魏忠賢看著對面的魏良卿,聲音極輕。
“你明白嗎?”
魏良卿一臉茫然。
魏忠賢嘆了口氣,緩緩起身,負手而立。
“事情,總要有人去做;仗,總要有人去打。
一個魏忠賢做不了所有的事,皇爺需要更多人去輔佐。
但人多了,心思也就多了。
皇爺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當群臣求而不得,當功臣怨而不平,皇爺需要有人替皇爺駁回、替皇爺背鍋。”
魏忠賢指了指自己,笑容淡淡。
“沒人比雜家更合適。
此為制衡。”
魏良卿皺眉,忍不住開口:“可叔父,陛下今日一口氣拿下兵部與內閣大臣,如此下去,恐怕叔父您……”
魏忠賢笑了,笑得平靜。
“愚人皆言皇爺不懂帝王術,可你細想,他今日動的人是誰?”
魏良卿怔了怔,思索片刻,猛地抬頭。
“動的都是叔父您的人!皇爺一是為掌控兵權,二是向群臣示意要整肅閹黨!”
魏忠賢輕輕點頭,“沒錯。
但無論先帝還是皇爺,最恨的從來都不是我們。
哪來的閹黨?不過是皇權養出來的影子罷了。”
魏良卿的臉色變了,“可若皇爺真要整朝堂,那勢必要先動內閣,一旦朝堂穩固,叔父您就……”
“癡兒。”魏忠賢嘆息,俯身靠近,目光溫柔。
“我們是依附皇權而生的人。
那內閣,從來都是皇爺的內閣。”
他伸手,拍了拍魏良卿的頭。
“你知道身為奴婢最大的恩寵是什么嗎?”
魏良卿搖頭。
“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