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看著她憨直認真的模樣,心底劃過一絲暖流,又夾雜著些許愧疚。
這丫頭心思單純,力氣又大,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好。
她順勢拉住小荷的手,指尖冰涼:“嗯。。。…有小荷在,我不怕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好!小姐,我給您燉了安神湯,喝了再睡,保準不做噩夢了!”
小荷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絮絮叨叨地往回走,還在那憤憤不平地聲討夢里那不存在的“豺狼”。
沈昭月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復雜的情緒。
這小丫頭,真好騙。
但也……真暖和。
這丞相府里的“豺狼”,可遠比夢里的要兇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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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一早,王氏的攛掇便起了效果。
沈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板著一張臉來到了昭月所居的“攬月閣”,假模假式地行了個禮,語氣硬邦邦的。
“月小姐,老夫人昨夜受了風寒,身上不大爽利,念著您昨日宴席勞累,本不想叨擾。但老人家病中寂寞,想著兒孫承歡膝下,特讓老奴來請月小姐過去說說話,侍奉湯藥。”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挑不出錯處,但那雙眼睛里卻毫無敬意,反而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林婉柔一聽就急了,立刻放下手中正在給昭月挑選衣料的活計,柔美的臉上滿是擔憂:“母親病了?嚴不嚴重?可請了太醫?月兒她剛回府,許多規矩還不懂,怕是伺候不好母親,還是我……”
“夫人,”李嬤嬤打斷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老夫人特意吩咐了,只想見月小姐,說是……祖孫倆親近親近。”她特意加重了“親近”二字。
這時,得到消息的沈珩和沈硯也趕了過來。
沈珩面色沉凝,他太了解自己那個偏心的母親和二房弟媳的伎倆了。
沈硯則直接冷笑出聲,一雙桃花眼里寒光點點:“祖母病了?病得可真是時候。”
“昨日妹妹風光,今日祖母就病了,還要‘特意’點名妹妹去侍疾?李嬤嬤,你確定祖母不是聽了什么閑言碎語,心里頭‘不痛快’了?”
李嬤嬤被沈硯毫不客氣的話刺得臉色一白,強撐著道:“大公子這話老奴可聽不懂。老夫人只是想孫女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