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拿著帕子,輕輕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淚痕,嘆道:“管家此言差矣,孝心豈分早晚?”
“玉蓉也是一片赤誠。”
“再者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今……名聲有瑕,去佛前靜靜心、贖贖罪,也是好的。”
“總不能就這么不清不楚地抬進貴府,豈不是更辱沒了鎮國公府的門楣?”
“還請管家回去稟明夫人,寬限七日,待小女祈福歸來,必定親自上門賠罪,一切但憑夫人安排。”
她這番話,軟中帶硬。
既搬出了孝道,又點明了沈玉蓉如今“名聲有瑕”。
若鎮國公府強行立刻要人,反而顯得不近人情,逼人太甚。
管家被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卻又無法反駁。
只得悻悻然地帶著空轎子回去了。
周嬤嬤在鎮國公府聽到管家的回報,臉色也很是難看。
周呂氏更是氣得摔了手中的茶盞:“好個王氏!好個沈玉蓉!竟然跟我們來這一手!”
“什么祈福?分明就是拖延時間!她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嗎?癡心妄想!”
周嬤嬤陰沉著臉:“夫人息怒,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老這就回宮稟報娘娘。”
她心中同樣惱怒,但也知道,王氏既然打出了“孝道”這張牌,眼下確實不宜強行要人,免得落人口實。
回到鳳儀宮,周后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撂在桌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祈福七日?”
“哼,王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絕不相信王氏會坐以待斃,這七日,必然有變數。
周呂氏在府中亦是憤憤不平,對心腹嬤嬤抱怨:“沈玉蓉是個什么破爛貨色,也配用為祖母祈福的孝道來做擋箭牌?”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她能躲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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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確實沒有坐以待斃。
早在鎮國公府管家上門之前,她已通過重金打點,先行一步見到了吏部尚書夫人,也就是麗妃的嫂嫂。
在一處隱秘的茶樓雅間,王氏獻上了一支價值連城的赤金嵌寶蝴蝶簪,姿態放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