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的溫泉池內,水汽氤氳。
周后閉目靠在漢白玉池壁上,溫熱的水流漫過她保養得宜的肩頸。
水面上漂浮著鮮紅的花瓣,襯得她肌膚愈發白皙。
一陣幾不可察的衣袂翻飛聲響起,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落在池邊。
梟一單膝跪地,黑鐵面具在氤氳水汽中泛著冷光:“娘娘,屬下一直盯著東宮,太子每日除了讀書、批閱少量奏章外,并無異常。”
周后緩緩睜開眼,眸中銳利盡顯,與這放松的氛圍格格不入:“沒有異常?”
“沈硯兩次進出東宮,兩次離開后,蘇明遠那個老東西的案子就有了轉機,人不僅全須全尾地出了大理寺獄,還官復原職。”
“時間點如此巧合,你讓本宮如何不疑心?”
她伸出涂著蔻丹的手,輕輕撥弄著水面上的花瓣,語氣漸冷:“不過,不急。”
“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
“半月后的秋獵,便是機會。”
“本宮既能廢他一次,便能廢他第二次。”
她頓了頓,問道,“三皇子那邊呢?”
梟一恭敬回稟:“三殿下得知他府中的管事已暗中投靠鳳儀宮,雷霆震怒,處置了幾個身邊人。”
“蘇明遠被放出獄,恢復官職,可需要屬下做些什么?”
周后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何必臟了我們自己的手?”
“讓厲梟去辦。”
“蘇明遠結黨營私、賣官鬻爵,那些升斗小民如何知道背后真相?”
“他們只會看到,兇犯是三皇子府管事和蘇府幕僚,最后卻不了了之。”
“官官相護,百姓心中豈能不存怨憤?”
“若是群情激憤之下,‘失手’殺了這位剛出獄的蘇大人……也未可知。”
“你明白該如何交代厲梟了?”
“屬下明白。”梟一應道。
周后沉吟片刻,眉宇間凝起一絲凝重:“還有一事,靖安近來似乎被人盯上了,不,或許整個鎮國公府都已在他人監視之下。”
“背后是誰的人,查出來了嗎?”
梟一低下頭:“對方行事極為謹慎隱秘,屬下……尚未查明,請娘娘責罰。”
周后擺了擺手:“此時不是論罪的時候。”
“秋獵在即,靖安必定想在父兄面前好生表現,力求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