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內,時間仿佛凝滯,唯有安寧與生機流淌。
黑瞎子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將之前所有的疲憊、緊張和傷痛都睡去。當他終于悠悠轉醒時,只覺渾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溫水中一般舒適。之前戰斗留下的傷口傳來陣陣麻癢之感,竟是好了七七八八,體內耗損的力量也恢復了八九成。
他猛地坐起身,第一時間看向旁邊的張起靈。
張起靈依舊昏迷,但臉色不再是嚇人的蒼白,而是恢復了些許血色,呼吸平穩有力,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周舟正趴在他胸口,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顯然一直在守著他。
黑瞎子長長松了口氣,這才有暇仔細打量這個神奇的空間。肥沃的黑土地,生機勃勃的靈泉,舒適的小屋,現代化的倉庫……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認知。他試著動了動念頭,想從倉庫里再拿點吃的,卻發現毫無反應。
“嘿,小周舟,醒醒。”他輕輕叫了一聲。
周舟一個激靈醒過來,看到黑瞎子精神煥發的樣子,很是高興:“黑爺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你這地方真是神仙洞府!”黑瞎子由衷贊嘆,隨即又好奇地問,“不過,我怎么不能像你那樣隨便拿東西?”
周舟解釋道:“這里的一切都需要我的意念控制。你是客人,我不能給你完全權限,不然可能會出亂子。”他頓了頓,想起了那條重要的空間規則,補充道,“而且,黑爺,有件事非常重要。關于這個空間的一切,它的存在、里面的樣子、發生過什么,你無法以任何方式告訴或者暗示給除了我和小哥之外的任何人。這是空間的絕對規則。”
黑瞎子聞言一愣,下意識地就想試試說點什么關于空間的話,卻驚愕地發現,每當他想提及空間的具體信息時,喉嚨就像被無形的手扼住,思維也變得模糊,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語言或文字,甚至連畫圖暗示的念頭都無法升起!一種絕對的限制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
“我……靠……”他再次被震撼了,“這規則……真他娘的鐵律!放心,小周舟,黑爺我懂規矩!這寶貝疙瘩肯定得捂嚴實了,打死也不能說!”他立刻明白了這規則的重要性,這是對周舟最根本的保護。
周舟點點頭,放下心來。空間規則的強制性讓他無需擔心秘密泄露。
這時,張起靈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初時還有些迷茫,但瞬間就恢復了往日的清明和冷靜。他第一時間感知自身狀態,發現傷勢竟然恢復了大部分,只是力量還有些虛浮,隨即他便察覺到了身處的環境異常。
他坐起身,目光銳利而快速地掃過整個空間,黑土地、靈泉、小屋、倉庫……最后落在了周舟和黑瞎子身上。他沒有立刻發問,而是仔細感受著這里的氣息——安全、寧靜、充滿生機,與外界那毀滅性的“源”的能量截然相反,并且完全隔絕。
“啞巴,你感覺怎么樣?”黑瞎子忙問。
“無礙。”張起靈言簡意賅,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周舟,帶著詢問。
周舟趕緊將之前發生的事,以及這個空間的來歷(簡化版)和規則告訴了他。“……情況緊急,我只能把你們拉進來了。這里絕對安全,外面感覺不到這里,時間過得也很慢。”
張起靈安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但周舟能感覺到他周身那種緊繃的戒備狀態緩緩放松了下來。他試著像黑瞎子一樣,想對空間進行某種探究或表達,同樣感受到了那股絕對的、無法違背的規則限制。
他看向周舟,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一個字,但眼神中傳遞出的是一種全然的信任和理解。他明白了這里的特殊性以及周舟所承擔的風險和付出。
無需多言,一種無聲的默契在三人心間流淌。他們共享著一個絕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接下來怎么辦?”黑瞎子神色嚴肅起來,“外面那鬼東西(‘源’)肯定還沒消停。咱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里面吧?”雖然這里很好,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張起靈沉吟片刻,道:“‘源’必須解決。鏡中信息不全,但指出了‘鐵漿封脈’或可加強封印,或能觸及核心。”他想起了獸皮卷軸和青銅鏡中的零星信息。“‘鐵漿’……可能指某種特殊的金屬能量,或者……張家血脈的某種終極用法?”他也不是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