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1949年春。
戰爭的鐵蹄聲似乎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城內的物資配給越發嚴格,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壓抑的緊張感。
但這對于隱居在柏林近郊一棟獨棟房屋里的三人(外加一個隱形存在)來說,影響相對有限。
黑瞎子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正在院子里擺弄一輛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黑色汽車。他的動作熟練,眼神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柵欄。十年過去,歲月并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這迫使他們的生活必須如同暗流下的礁石,沉穩而隱匿。
屋內,陳設簡單卻實用。張起靈站在二樓書房窗前,目光沉靜地望著遠處道路上偶爾經過的軍車。他的面容與十年前離開東北時毫無二致,冷峻,年輕,與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格格不入。他們平均每七八年就需要更換一次身份和住址,利用黑瞎子建立的地下渠道和周舟空間里儲備的黃金、珠寶,總能找到辦法弄到新的、經得起初步核查的身份證明,并選擇足夠隱蔽的居所。
在他身旁的書桌上,幾張最新的德文報紙攤開著。而在報紙上方,一支鉛筆正憑空豎立,在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上書寫著流利的德文。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觀察記錄-第四身份周期”。
周舟(意念傳音,帶著一絲疲憊與冷靜):‘……通貨膨脹率還在飆升,黑市面包的價格比上周又漲了三成。東部戰線的最新報道語焉不詳,但撤退的暗示很明顯。盟軍的空襲頻率增加了,我們需要進一步加固地下室,或者考慮再次搬遷到更偏遠的南部小鎮……’
十年間,周舟的角色早已超越了一個簡單的“物資提供者”。他通過閱讀海量報紙、書籍(由黑瞎子不斷弄回),收聽短波電臺(零件由黑瞎子搜集,周舟組裝),并結合簽到系統偶爾獲得的【信息碎片】(往往是模糊的歷史事件關鍵詞或地點),成為了團隊的情報分析員和“歷史顧問”。他謹慎地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著兩位同伴外界的變化和潛在風險。
張起靈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筆記本上新增的字跡上。他微微點頭。
“嗯。南部,可以考慮。”他的德語如今已聽不出任何口音,低沉流暢。十年,足夠他將一門語言錘煉成本能。
“嘿,我說啞巴張,周大顧問!”黑瞎子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他拎著一個工具袋走進屋,洗了手,習慣性地對著張舟所在的大致方向壓低聲音說話,“車搞定了,加了點‘好料’(指改裝了發動機并使用周舟提供的優質燃油),跑起來保證那些老爺車追不上。咱們下次‘搬家’的工具妥了。”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眼神掃過報紙上的標題,嗤笑一聲:“窮途末路了還在吹噓戰果。對了,周舟,你上次要的電子管和變壓器,搞到了,放地下室了。咱們那臺寶貝收音機又能多收幾個臺了。”
他們的生活就是如此,在歷史的洪流邊緣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平衡。黑瞎子負責對外聯絡、物資采購(明面的和地下的)、情報搜集以及一切需要與人打交道的事務。張起靈是最終的武力保障和決策者之一。周舟則是大腦、后勤和記錄者。
周舟:‘太好了!謝謝黑爺。對了,今天簽到給了點奇怪的東西……’
鉛筆放下,一小塊用油紙包裹的東西出現在桌上。
黑瞎子好奇地打開:“……巧克力?嘖,這系統是越來越小氣了。”雖然這么說著,他還是掰下一塊扔進嘴里,隨即挑眉,“嗯?味道還真不錯。”
周舟:‘還有一樣……【陳舊的信封碎片】?看不清內容,但郵戳……好像是湖南那邊的?非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