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初春
隨著七十年代中期德國經濟進入所謂的“黃金時代”,社會秩序愈發穩定,監控體系也在逐步完善。一直處于高度流動狀態的三人組意識到,需要再次改變策略。他們選擇了一個看似悖論的方向:從混亂的工業區,轉向寧靜的大學城波恩(當時西德的首都)。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尤其是當他們能偽裝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社會角色時。
波恩郊外,一間小小的、名為“知識角”的租書屋,成了他們的新據點。店主是“霍夫曼”先生(黑瞎子),一位溫和、略帶點迂腐氣的老派知識分子,而幫他打理店鋪的,則是他沉默寡言的“遠房侄子”(張起靈)。
這里的環境與魯爾區天差地別。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紙頁特有的霉味和墨香,窗外是綠樹成蔭的安靜街道,偶爾有騎著自行車的學生鈴聲響過。黑瞎子完美地融入了新角色,他戴上金絲邊眼鏡,穿著熨燙平整但略顯過時的羊毛背心,言談舉止間帶著一種與世無爭的溫和與書卷氣。他能與熟客討論歌德的詩集,也能為尋找冷門學術著作的學生提供看似專業(實則是周舟快速查閱資料后提示)的建議。張起靈則主要負責整理書架、打掃衛生,以及打理后院那個小小的、種滿了玫瑰和香草的花園。他沉默的身影與花草為伴,極大地減少了與外人接觸的機會,那過份年輕的容貌在“專注于園藝的內向年輕人”這一身份掩護下,也顯得不那么突兀了。租書屋的生意清淡,但來往的顧客多是波恩大學的學生、教授或者退休的文人學者,信息的層次和質量反而比工人酒館里高得多。
(周舟的意念終于可以從高度緊張的實時監控中稍稍解脫,甚至帶著一種久違的愜意):‘嗯……這個身份選得妙啊!終于不用每天在機油味和八卦堆里打滾了。黑爺,您這副文化人的皮囊披上,還真是人模狗樣……啊不,是儒雅不凡!就是您這手,別一激動又想去摸牌九就行。’
“呸!沒大沒小!”黑瞎子推了推眼鏡,對著書架方向壓低聲音,臉上卻帶著得意,“黑爺我如今是書香門第,談的是風月,論的是乾坤,牌九那等俗物,早已戒了!”他確實利用這個機會,如饑似渴地閱讀著店里的各類書籍,不僅是為了完善偽裝,更是真正地充實自己,尤其是歷史、政治和國際關系方面的著作,他需要理解這個他們棲身的世界正在如何演變。
對周舟而言,波恩的這幾年是他能力高速發展和蛻變的時期。安靜、安全的環境讓他能更專注、更深入地運用系統520的能力。他不再滿足于被動的信息掃描和危險預警,而是開始進行深度的信息挖掘、分析和交叉驗證。他系統性地“閱讀”(通過系統掃描)店里的報紙、學術期刊,收聽各種波段的電臺廣播,從新聞的字里行間、學術論文的引言結論、甚至政客演講的微妙措辭中,解讀國際局勢的暗流涌動,推斷經濟政策的潛在走向,感知社會情緒的細微變化。他的意念操控也變得更加精細和強大,甚至能在靈泉空間里模擬出復雜的幾何圖形或地圖,輔助自己進行推演和分析。簽到系統似乎也認可了他的成長,偶爾會給出【信息碎片·遠東政策調整】、【歷史關鍵節點摘要(加密檔案)】、【邏輯推演強化(臨時)】這類價值極高的獎勵。
一天下午,周舟在整理新到的一批過期《明鏡周刊》時,一條位于雜志中后部、并不起眼的短訊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報道提及東亞某國正在嘗試出臺新的經濟法規,旨在有限度地吸引外資和技術。他將這條信息與近期零碎收集到的其他信號——比如某些歐洲企業開始討論遠東市場潛力、國際航班線路的細微調整、相關學術討論會的增多——聯系起來,一個逐漸清晰的圖景在他腦海中形成。
(周舟的意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醞釀已久的波動,傳給了正在擦拭書架的黑瞎子和在后院修剪玫瑰的張起靈):‘黑爺,小哥,你們來看這個……’他將那條短訊的核心內容和自己串聯起的線索清晰地傳遞過去,‘那邊……風向好像真的開始變了。雖然還很微弱,但冰層似乎有了裂痕。’
黑瞎子放下手中的抹布,拿起那本雜志,仔細閱讀了那條消息,眼神變得復雜起來,手指無意識地在書頁上敲擊著。張起靈修剪花枝的動作也微微一頓,抬起頭,目光越過盛開的玫瑰,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投向了那片遙遠而熟悉的土地。書店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時鐘的滴答聲,但三人的心中,卻仿佛有驚雷滾過。
故土的風,經過近三十年的隔絕,似乎終于要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氣息了。這風聲,也為他們長達十余年在德國的漫長沙蟄伏,標示出了一個隱約的、未來的方向。接下來的目標,將不再是漫無目的的隱匿,而是開始有意識地向那個正在發生變化的東方,悄然靠攏。他們像最耐心的獵手,在漫長的等待與準備后,終于嗅到了獵物即將出現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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