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籃球館的空氣,仿佛永遠浸泡在汗水與拼搏的濃稠氣息里。下午的隊內訓練賽正進行到白熱化,替補組在洋平不著痕跡的梳理下,竟然與主力組打得有來有回。洋平自己并不執著于得分,他更多地在觀察,用精準的、時機恰到好處的傳球,引導著角田、潮崎這些平時機會不多的隊友跑出空位。他的每一次傳球都像手術刀,試圖切開主力組那看似穩固的防線。
就在他一個擊地傳球,巧妙地穿越了木暮的防守,讓切入的角田獲得了近乎空籃的機會時(雖然角田最后那一下放籃有些僵硬,球在框上顛了兩下才進),籃球館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吱呀”一聲推開。
一道身影,逆著門外投入的陽光,倚在門框上。
來人個子不算很高,大約1米7出頭,比洋平還稍矮一些。但那股子精氣神,卻像一道銳利的閃電,瞬間劈入了場館沉悶的空氣。他留著略顯凌亂的短發,幾縷發絲被汗水濡濕,貼在額前,眼神里帶著幾分桀驁,幾分漫不經心,還有一絲……終于回到熟悉戰場的興奮與饑渴。他的嘴角似乎習慣性地帶著點痞氣的弧度,整個人像一頭蓄勢待發、充滿爆發力的獵豹。
是宮城良田。湘北籃球部真正的首席控球后衛,終于傷愈歸隊了。
場館內的訓練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瞬間低了好幾個分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宮城!”木暮公延第一個驚喜地叫出聲,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赤木剛憲那張萬年不變的嚴肅面孔,也似乎松動了一絲,他朝著宮城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而原本在場邊做著拉伸的彩子,此刻已經站直了身體,手中的記錄板下意識地握緊,臉上浮現出混合著關切與喜悅的紅暈,但她很快控制住情緒,只是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門口那個身影。
宮城的目光在場內迅速掃過,在彩子臉上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隨即咧開嘴,露出一個帶著點壞笑的表情:“喲,大家,我回來了。看起來……我不在的時候,也沒多大長進嘛。”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卻充滿了活力。
“臭屁小子!一回來就口出狂言!”赤木甕聲甕氣地訓斥了一句,但語氣里并沒有多少真正的怒意。
“宮城學長!”這是安田靖春,他作為目前的替補控衛,對宮城的回歸顯得格外激動。
櫻木花道則是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宮城,嘴里嘟囔著:“這個矮個子就是良親?看起來也沒多厲害嘛……”他顯然還沒意識到,眼前這個“矮個子”擁有著何等恐怖的速度與突破能力。
洋平站在場地中央,手中的籃球還殘留著剛才傳球的觸感。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宮城良田,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位在原著中以速度和突破聞名的控衛。前世通過屏幕和數據分析建立的印象,與眼前這個活生生的、散發著獨特氣場的少年逐漸重疊。
‘這就是宮城良田……’洋平在心中默念。他的分析師本能瞬間啟動,目光如同掃描儀般從宮城身上掠過。‘身高約172-173cm,體重估計在60-65公斤之間,體型精悍,肌肉線條流暢,尤其是小腿跟腱,看起來爆發力十足。眼神里的自信和那股子‘痞氣’,是天生的核心后衛氣質。’
宮城似乎感受到了洋平審視的目光,他挑了挑眉,視線越過眾人,直接落在了洋平身上。這個生面孔,以及那雙過于冷靜、甚至帶著分析意味的眼睛,讓他感到一絲新奇。
“哦?來了個新人?”宮城拖著步子,慢悠悠地走進場內,徑直來到洋平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他(洋平現在大概174cm),“你是誰?看起來……不太像普通的一年級生。”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黑發少年身上,沒有普通新生常見的怯懦或過度興奮,只有一種沉靜如水的穩定。
“水戶洋平,一年級。宮城學長,歡迎歸隊。”洋平微微躬身,語氣平和,不卑不亢。
“水戶洋平……”宮城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想從記憶里找出點相關信息,但顯然一無所獲。他聳了聳肩,目光轉向洋平手中的籃球,嘴角一勾,“會打球?”
“正在學。”洋平的回答依舊簡潔。
宮城笑了笑,沒再追問,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赤木:“大猩……隊長,我能加入了嗎?感覺身體都快生銹了。”他活動著手腕和腳踝,關節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赤木瞪了他一眼,對于那個差點脫口而出的“大猩猩”顯然很不滿,但還是沉聲道:“去熱身,然后加入替補組。”
“替補組?”宮城夸張地叫了起來,“喂喂,隊長,我可是王牌控衛誒!”
“少廢話!剛回來就想打主力?先看看你的狀態!”赤木毫不留情地駁回。
宮城撇撇嘴,倒也沒再爭辯,老老實實地跑到場邊開始進行熱身運動。但他的眼神,已經像刀子一樣刮過場上每一個主力隊員,尤其是那個一臉冷漠的紅毛猴子(櫻木)和那個面無表情的臭狐貍(流川)。
訓練賽短暫中斷后繼續。宮城在簡單熱身五分鐘后,便替換下了替補組的一名隊員,正式登場。
而他上場后的第一次觸球,就讓洋平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電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