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戶洋平以自身為誘餌和支點,巧妙破解池上亮二緊逼防守的智慧,如同一股清泉,暫時滋潤了湘北干涸的進攻。球隊的士氣在木暮、宮城等人的零星得分下得以維系,分差沒有被陵南進一步拉開。然而,田岡茂一教練精心布置的戰(zhàn)術(shù)風(fēng)暴,從來不止一道閃電。就在湘北剛剛穩(wěn)住陣腳之際,另一重致命的危機,伴隨著陵南另一把尖刀的出鞘,驟然降臨。
這把尖刀,正是攻擊欲望極強的鋒衛(wèi)搖擺人——福田吉兆。
在仙道彰有意無意的疏導(dǎo)和魚住純內(nèi)線的牽制下,福田獲得了越來越多的進攻機會。他的面框突破犀利,第一步爆發(fā)力驚人,而且手感柔和,中距離投籃頗具威脅。更重要的是,他對位的,是防守經(jīng)驗尚淺、容易吃假動作且犯規(guī)次數(shù)已然不少的櫻木花道。
“福田!打他!他已經(jīng)三次犯規(guī)了!”田岡教練在場邊毫不掩飾地大聲指揮,戰(zhàn)術(shù)意圖昭然若揭。
福田眼神一凜,面對櫻木的防守,他連續(xù)做出逼真的投籃假動作。櫻木牢記著不能輕易起跳的告誡,努力壓低重心,張開雙臂。但福田的節(jié)奏變幻莫測,一個迅捷的交叉步后突然加速,硬生生從櫻木身側(cè)擠過!櫻木反應(yīng)極快,迅速橫移補位,兩人身體猛烈碰撞!
“嘟——!”
哨聲響起,裁判做出手勢:紅色10號,阻擋犯規(guī)!
“什么?!是他撞過來的!”櫻木難以置信地指著福田,沖著裁判大喊。
“櫻木!冷靜!”赤木剛憲急忙上前將他拉開。
記分牌上,櫻木花道名字后面的犯規(guī)次數(shù),跳到了觸目驚心的“4”。
“四次了……花道他……”場邊的高宮望張大了嘴巴。
“笨蛋,早就告訴他要小心了啊!”大楠雄二急得直跺腳。
野間忠一郎推了推眼鏡,臉色凝重。
水戶洋平看著櫻木因為憤怒和不甘而漲紅的臉,心中暗嘆。福田的打法正好戳中了櫻木防守經(jīng)驗的軟肋,而裁判的尺度似乎也對陵南這種更具侵略性的突破更為有利。櫻木就像一頭被不斷撩撥的年輕雄獅,空有力量和斗志,卻一步步落入了對手精心編織的陷阱。
安西教練依舊穩(wěn)坐,沒有立刻換人。他或許在賭,賭櫻木能夠在這種高壓下控制住自己,完成一次關(guān)鍵的成長;又或許,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最終決戰(zhàn),保留更重要的輪換棋子。
比賽繼續(xù)。陵南的進攻重心更加明確地傾向福田這一點。仙道如同一個優(yōu)雅的指揮官,總能將球在最合適的時機送到福田手中。福田也毫不客氣,利用其多樣的進攻手段,不斷沖擊著櫻木把守的防線。
櫻木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全神貫注,每一個肌肉都緊繃著,發(fā)誓要守住這一球。福田再次持球,三威脅姿勢后,作勢欲投,櫻木這次克制住了起跳的沖動,只是微微上前干擾。福田見狀,立刻改為突破,但他沒有完全甩開櫻木,兩人身體對抗著沖向禁區(qū)。
就在福田即將起跳上籃的一剎那,櫻木看準(zhǔn)時機,奮力躍起,試圖封蓋!他的彈跳高度驚人,手指幾乎要觸碰到籃球。
然而,福田在空中展現(xiàn)出了出色的腰腹力量和手感,他一個小小的收腹,避開櫻木的封蓋范圍,然后再次將球伸出,低手上籃!
“嘟——!!”
幾乎在籃球離開福田手指的同時,裁判的哨聲再次尖銳地響起!裁判用力指向櫻木,做出了一個打手犯規(guī)的手勢!
“紅色10號!犯規(guī)!進球有效!加罰一球!”
五犯!畢業(y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櫻木花道僵在半空,然后重重落地。他呆呆地看著裁判,又看了看記分牌上自己名字后面那個刺眼的“5”,臉上充滿了茫然、錯愕,以及瞬間涌上的巨大失落和不甘。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花道……”赤木剛憲走上前,大手重重地按在櫻木的肩膀上,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一向嚴(yán)厲的隊長,此刻眼中也充滿了復(fù)雜的神色。
“櫻木同學(xué)……”替補席上的赤木晴子捂住了嘴,眼圈瞬間紅了。藤井和松井也難過地低下了頭。
“嗚……”櫻木軍團的三個人更是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
整個湘北替補席,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愁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