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華很推心置腹地道:“汪公子,古人云,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都是大明人,大明朝這艘船要是沉了,乘坐在船上的我們又豈能獨善其身?眼下,國家處于危亡之際,正是我們報效國家、為挽救國家出力的時候呀!”
汪書沐微微皺眉道:“夏公子,沒那么嚴重吧?朝廷不是已經在應天府恢復了嗎?福王也在應天府登基了。依我之見,北方雖然還不太好說,但南方肯定很快就會穩定下來,我們不需要為此杞人憂天。”
我去你的杞人憂天!夏華險些爆粗口,他強忍住心頭的窩火,語重心長地道:“汪公子,話不是這么說的,北方也好,南方也好,都是咱漢家的土地,一損俱損,北方又有流寇荼毒又有韃虜禍害,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我們怎能在南方長久偏安茍且?必須徹底地消滅流寇、驅除韃虜,天下才能真正地恢復太平、重新安定下來呀!”
汪書沐顯然對夏華的這個話題不感興趣:“那是皇上和朝中的王公大臣們操心費神的事,跟我們有何關系?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們何須為此多慮?”
夏華繼續努力:“汪公子,實不相瞞,身為一個故土淪喪、流落異地他鄉的人,我望眼欲穿想要返回家鄉,所以,我想招募豪杰壯士、籌集錢糧、打造兵器軍械、組建義軍與朝廷王師并肩作戰,不知你和汪家可否助我?”
汪書沐吃驚不已地瞪大眼:“什么?夏公子你想做這種事?你”他面色愈發疑惑,“夏公子,你這是何必呢?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很兇險的,夏公子你完全可以在揚州安逸度日,何苦投身兵戈戎馬?”
夏華神情莊嚴:“國家危難,男兒自當挺身而出,汪家難道不愿?”
汪書沐搖搖頭:“夏公子,我汪家只是良善商賈,只想安穩做生意賺錢,不想招惹麻煩。”
夏華真想把汪書沐噴個狗血淋頭:“汪公子!天下大亂,你汪家如何置身事外?”
汪書沐回答道:“再怎么打仗,就算改朝換代,難不成還不讓人做生意了?”
夏華無語了,他完全明白汪書沐及其背后的汪家的立場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且麻木不仁、鼠目寸光,不被刀架到脖子上不知道死。
夏華之所以在簽完契據、拿到銀子后留下來繼續跟汪書沐喝茶,目的便是嘗試說服汪家跟他“共圖大事”,干大事光有銀子還不夠,還需要方方面面的社會人脈關系網、各種白的灰的黑的門路等等,汪家當然擁有這些,如果他們愿與夏華合作或助夏華一臂之力,夏華的宏圖大計自然會事半功倍,但汪家毫無這個意愿。
話不投機,夏華懶得繼續浪費時間,起身拱拱手:“汪公子,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攪了,告辭。”一直在外面候著的曲吉東、翁永祥等人被夏華招呼進來搬金銀。
“夏公子,你這就走了?”汪書沐連忙起身想要挽留,“都臨近正午了,我已略備薄酒,還請賞光”
夏華沒搭理汪書沐,拂袖離去。
走著走著,夏華猛地轉身:“你們倆跟著我干嘛?”
亦步亦趨在夏華身后的兩個女子連忙乖巧施禮:“汪公子已將我二人贈予夏公子您了。”她們倆就是剛才在夏華身邊搖扇子和倒茶的。
“我不要,你們回去吧!”夏華扭頭繼續走人。
二女當即都慌起來:“夏夏公子,您不接納我們的話,我們回去后會被責罰的您就您就要了我們吧”說著都已眼中淚花閃閃。
夏華重新看了看此二女,毫無疑問,她們倆都是汪家養的揚州瘦馬,并且還都是頂級的,被汪書沐當成禮物送給他了,一個身材婀娜多姿、曲線曼妙,線條優美的菱形臉上嵌著一雙七分靈動、三分柔媚的狐貍眼,柳亸花嬌、韶顏稚齒,膚白猶如新剝鮮菱,嘴角邊長著一粒細細的黑痣,
另一個長得明眸皓齒、清麗可人,蘋果臉蛋,眉如翠羽,一雙月牙眼顧盼生輝,小巧的翹鼻子,腰如束素,纖細苗條,同樣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你們倆叫什么?”夏華問道。
“回公子,婢子唐詩詩。”
“回公子,婢子宋詞兒。”
夏華笑了笑:“名字挺不錯的,不知道有沒有元曲,你們倆會干嘛?”
唐詩詩和宋詞兒回答道:“回公子,我們通曉琴棋書畫,還會歌舞,還會”都紅著臉小聲地補充道,“還會暖被窩。”
夏華干笑一聲:“我對琴棋書畫歌舞沒興趣,暖被窩也不需要,倒是需要有人給我鋪床疊被、洗衣做飯,你們倆愿意么?”
唐詩詩和宋詞兒連連道:“愿意,婢子愿意。”
夏華見此二女愿意給他當婢女,便不再拒絕了,唐詩詩和宋詞兒這種女子就是達官貴人、有錢人的玩物,還會被當成禮物送來送去,他不要,此二女一來回去后會被責罰,二來下次不知道會被送給誰,假如她們的新主人不是啥好人,她們以后的命運就不用說了,夏華干嘛不學雷鋒做好事呢?
離開汪家的這處園林后,夏華一行先帶著金銀返回君臨村,穩妥放好并安排好人手嚴密看管,然后吃午飯,飯后午休時,好事成雙,鄭家的那一百萬兩銀子也送過來了,跟汪家的一樣,部分是黃金,部分是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