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殿內的低語聲像一根細針,扎在江淵的神經上。他攥緊手中的神印,指尖的余火雖弱,卻仍保持著警惕——神秘男子能找到這里,還持有古琴殘片,絕不是普通人。
江淵悄悄繞到殿門的另一側,透過殘破的窗欞仔細觀察:黑衣男子身形挺拔,風衣下擺沾著廢墟的塵土,手中的古琴殘片比江淵的更大,紋路也更清晰,在昏暗的殿內泛著淡淡的紅光。更讓江淵心驚的是,男子脖頸處,竟也有一道與神仆相似的金色烙印,只是紋路更復雜,像是某種高階印記。
“是神仆的同伙?還是……其他勢力的人?”
江淵正疑惑時,黑衣男子突然轉過身,目光精準地鎖定了窗欞后的江淵,聲音低沉而平靜:“出來吧,凡火的持有者。躲著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p>
江淵心中一緊,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深吸一口氣,握緊神印,從門后走了出來,目光死死盯著黑衣男子:“你是誰?為什么會有古琴殘片?你和神仆是什么關系?”
黑衣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舉起手中的殘片,對著江淵懷中的碎片晃了晃。兩道殘片同時亮起紅光,像是在相互呼應,殿內的空氣也隨之震顫,神龕上的灰塵簌簌掉落。
“我叫靈境,”男子終于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和你一樣,是‘凡火傳承者’——也是神仆追殺了三年的‘叛逆者’。”
凡火傳承者?叛逆者?
江淵皺起眉頭,剛想追問,腦海中突然響起嵇康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小心!他身上有‘神權契約’的氣息,但也有凡火的溫度,是個矛盾的存在?!?/p>
神權契約?江淵心中一驚,目光再次落在靈境脖頸的烙印上:“你和諸神訂過契約?”
靈境苦笑一聲,抬手摸了摸脖頸的烙?。骸叭昵?,我和你一樣,在廢墟中覺醒凡火,卻被神仆抓住,被迫簽下契約,成為他們的‘獵凡者’——專門獵殺其他凡火傳承者,換取茍活的機會?!?/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江淵手中的神印上:“直到我找到這枚殘片,嵇康前輩的殘魂才喚醒我——神權契約是假的,諸神只是想利用凡火,為他們的蘇醒鋪路?!?/p>
江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看著靈境手中的殘片,又摸了摸自己懷中的碎片,突然明白過來:“所以,你一直在找其他殘片,想集齊琴身,徹底擺脫神權的控制?”
“不止是擺脫控制?!膘`境的眼神變得堅定,“嵇康前輩說,完整的血琴能喚醒‘凡火本源’,足以對抗即將蘇醒的諸神。我找到這里,就是因為感應到了琴身殘片的氣息——就在神龕上。”
江淵順著靈境的目光看向神龕,果然看到那枚黑色木片正泛著紅光,與兩人手中的殘片呼應。他剛想上前去拿,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神仆沙啞的嘶吼:“靈境!你果然在這里!竟敢背叛諸神,今日必斬你!”
江淵和靈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靈境握緊手中的殘片,對江淵說:“是神仆的‘獵凡隊’,比之前的普通神仆強太多。我們必須先拿到神龕上的殘片,合力對抗他們!”
江淵點頭,兩人同時朝著神龕跑去。可就在江淵的手快要碰到殘片時,殿外突然襲來一道黑色的能量匹練,直刺他的后背!靈境眼疾手快,一把將江淵推開,手中的殘片亮起紅光,擋在身前。
“砰!”
能量匹練擊中紅光,靈境被震得后退幾步,嘴角滲出鮮血。殿門口,十幾個身著黑色鎧甲的神仆沖了進來,為首的神仆鎧甲上刻著復雜的神紋,手中的長矛泛著幽藍的寒光,比之前的任何一個神仆都要強大。
“靈境,背叛者,死!”為首的神仆嘶吼著,長矛猛地刺向靈境。
江淵見狀,立刻掏出神印,指尖的凡火再次燃起。可他剛想沖上去幫忙,腦海中嵇康的聲音突然響起:“別硬拼!將三枚殘片聚在一起,引凡火入殘片,可激活‘血琴護罩’!”
江淵立刻對靈境大喊:“把你的殘片扔給我!三枚聚在一起,能激活護罩!”
靈境沒有猶豫,將手中的殘片朝著江淵扔去。江淵接住殘片,連同自己懷中的碎片和神龕上的殘片,三枚殘片同時握在手中。他將凡火猛地注入殘片,三枚殘片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在空中匯聚成一把半透明的古琴虛影——血琴!
“嗡——”
血琴虛影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琴音,一道暗紅色的護罩瞬間將江淵和靈境包裹其中。神仆的長矛刺在護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護罩劇烈震顫,卻沒有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