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目送她離開,心中五味雜陳,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這才隨著周校長一同走進了林墨謙的病房。
病房內異常安靜,只有醫療儀器規律的滴答聲,林墨謙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場深沉的睡眠,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和逐漸消瘦的面頰,無聲地訴說著他正經歷的磨難。
蘇晚一步步走近,在他的床邊椅子上輕輕坐下來,她凝視著林墨謙沉睡的容顏,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心臟狠狠地揪成了一團。
“墨謙。”蘇晚輕喚他的名字,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我來看你了,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推進研究,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等我?!?/p>
一旁的周校長輕輕退步到病房外面,讓她安靜地陪林墨謙一會兒。
蘇晚沒有再說什么,她只是靜靜的陪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了握他那只沒有邊接輸液管的手,感受著他指尖的冰涼。
蘇晚感受著他微弱的生命體征,看著他堅毅的面龐,看著他受傷的位置,可以判斷出他在戰場上的英勇,她的心緊緊地揪著,卻不是戀人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情感——是心疼,是驕傲,也是酸楚和擔憂。
是一個令她敬佩的親密朋友,或者為了信念奮不顧身的鄰家優秀弟弟,蘇晚愿意對林墨謙產生保護欲和責任感。
她希望他好,希望他平安順隧,希望他的抱負得于施展,夢想得于實現。
這種希望,與她對女兒的期盼非常相似,都是她內心極度在乎的人。
類似親情的牽掛,深沉,厚重,卻不帶男女之情的占有和悸動。
這個認知讓蘇晚的心頭涌上一股愧疚,愧疚于自己曾界線模糊地給過他錯誤的暗示,同時,又多了一股決心,無論如何,她也要盡全力把他喚醒。
她輕輕地收回了手,動作溫柔而堅定。
“墨謙。“她再次低聲開口,”我該走了,我下次再來看望你。”
蘇晚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她的回程航班只有一個半小時了,站在門口,她最后深深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也帶著她的信念邁出了病房。
與周校長一路聊到了醫院的門口,周校長表示,他們會盡快轉移林墨謙至a市,若有意外,會第一時間接受腦機項目的喚醒技術。
蘇晚點點頭,“周校長,這邊麻煩您了,我會盡快拿出更完善的方案?!?/p>
回程的路上,蘇晚的心境也悄然發生了改變,她現在的目光也更加明確了,那份因感情定位而模糊產生的紛擾散去,剩下的只有強烈的責任感。
——不惜一切代價,讓林墨謙蘇醒。
兩個小時后a市機場,艙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蘇晚拖著略顯疲倦的身子,隨著人流走向出口,一天的奔波,高度緊張的心弦,以及面對林墨謙病情后的沉重,都消耗著她的心神。
原本是林坤來接機的,蘇晚在走出接機口時,卻意外地在人群中看到一抹高大身影,以及一頭惹眼的灰白發色。
顧硯之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出眾,他穿著簡單的深色襯衫和長褲,眼神深邃地鎖定在她的身上,沉靜而專注。
蘇晚的腳步下意識頓住,抬頭尋找林坤的人,然而顧硯之已經朝她走過來了,低沉提醒,“別找了,我就是來接機的?!?/p>
蘇晚皺了皺眉,“你怎么來了?鶯鶯呢?”
“鶯鶯被思琪接到我家去吃晚飯了?!鳖櫝幹匀坏厣斐鍪?,接過她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包,蘇晚的電腦包幾乎是被他半強硬半無奈地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