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溫昭寧下意識掙扎。
“別動!”賀淮欽低喝,聲線緊繃,帶著威脅:“腿不要了你就下去。”
溫昭寧瞥到那被血染紅的紗布,一陣眩暈,動是不敢動了,只是,這樣的姿勢,讓她無所適從。
賀淮欽的手臂鐵箍一樣,她被迫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當年,溫昭寧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激烈的歡愛后趴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狂熱的、失控的,那是這朵高嶺之花被她擷下的最真實的證據。
每當這個時候,賀淮欽總會問她:“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睡我?”
“當然是喜歡睡你啊。”溫昭寧逗他。
賀淮欽并不知道,她一直信奉“性愛統一觀”,只有在愛的前提下,才能放松地去享受身體的親密。
他大概真的相信了她只是喜歡睡他,所以最后分開時她一句“睡膩了”,就徹底擊潰了兩人的關系。
診所快打烊了。
老醫生正在整理藥箱,見賀淮欽把溫昭寧抱進來,他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
“又怎么了?”
“傷口裂開了。”賀淮欽說。
“快把人放到椅子上。”
“好。”
賀淮欽把溫昭寧放到椅子上,老醫生看到溫昭寧血紅的紗布和鞋底沾到的枯葉泥土,瞪了賀淮欽一眼:“你這小伙子怎么當人男朋友的?明知道她的腿受傷了,還帶她去山林里晃悠,怕她傷口愈合得太快是不是?”
溫昭寧趕緊說:“醫生,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一定要去。”
“你還護著他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輕重!”老醫生一邊重新處理溫昭寧的傷口,一邊不停地長輩式碎碎念,“你疼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嗎?這要是感染了,以后留疤,有你哭的。”
“我的錯。”賀淮欽開口。
這三個字,其實沒有任何情緒,更像是一種為了終止對話而采取的妥協,但聽在溫昭寧的耳中,卻讓她心頭莫名一顫。
她下意識抬眼看向賀淮欽,賀淮欽已經挪開了視線。
老醫生見賀淮欽認錯,語氣總算緩和了些:“知道錯就好,你在這里好好陪著,隔壁藥房已經關門了,我去開門拿藥,重新給她清理傷口包扎。”
“好,謝謝。”
老醫生從抽屜里拿了鑰匙出門去,辦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賀淮欽退到墻邊,倚靠著窗臺,望向外面。
“咳咳。”溫昭寧清清喉嚨,問出自己的好奇,“你剛才為什么不否認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