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律,又見面了!”
陸恒宇看到賀淮欽,立刻滿臉堆笑,迎上去打招呼。
賀淮欽不冷不熱地點點頭,但這一點都不影響陸恒宇熱情的態度。
“賀律,前幾天多虧貴所律師給我打電話點撥,否則我滬城港口那單生意,恐怕要惹上大麻煩。”
前幾天,打電話?
溫昭寧想到試衣間那天,賀淮欽發了個信息后,陸恒宇的電話就響了,難不成就是那一天?
“陸先生,滬城港口那邊我和我朋友也有些小生意,你最近動作有點大了。”賀淮欽開口,聲音平淡,卻自帶一股壓迫感,“提醒陸先生一句,做生意求財是人之常情,但有些底線最好不要去觸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陸恒宇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這些年他因為有個市長老爹罩著,越界的生意沒少做,難道賀淮欽是知道了什么?賀淮欽剛剛的話,看似提醒,但實則更像是警告。
“明白明白,以后還煩請賀律多提點。”
賀淮欽沒說話,調轉腳步走開了。
溫昭寧站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原來,賀淮欽手上有陸恒宇的把柄,難怪他在試衣間里那么氣定神閑的。
賀淮欽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他這句話,讓陸恒宇有些亂了陣腳,陸恒宇無心再應酬,撇下溫昭寧就去外面走廊打了許久的電話。
溫昭寧不用站在陸恒宇身邊陪笑,也樂得清靜。
她端了一小碟抹茶慕斯,一個人站在宴會廳的落地窗邊,慢悠悠地吃著。
落地玻璃清晰地倒映著場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場景,人群里,賀淮欽眾星捧月。
賀淮欽正和上官泓及滬城幾位官商談笑風生,他手中的水晶杯輕輕晃動,舉手投足間是掌控全局的從容和自信。
當年那個總是帶著幾分謙卑的窮小子已經徹底不見了,現在的賀淮欽游走在這名利場中,就像一尾回到了自己水域的鯊魚,優雅、強大,且危險。
時間改變了一切。
她和賀淮欽,已經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也將奔赴截然不同的人生。
溫昭寧用小銀勺挖下一角慕斯,送入口中,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心底卻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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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太太蔣秋萍是個喜樂之人,她在今天的生日宴上,還設置了舞會環節。
悠揚的華爾茲舞曲響起,宴會廳中央的舞池漸漸匯聚了成雙成對的賓客。
溫昭寧是從小被母親富養長大的明珠,鋼琴、繪畫、芭蕾……各項才藝都被精心栽培,社交舞更是必修課。
可她今天并不想跳舞,她的新高跟鞋不太跟腳,左右腳腳后跟都被磨破了,走路都像針扎似的疼。
陸恒宇明知她的腳痛,但為了追隨上官夫婦的腳步,他硬是拉著她連跳兩首。
“你堅持一下,上官先生和上官太太還在跳,我們得給他們助興。”
溫昭寧真想把高跟鞋脫下來,用鞋跟在陸恒宇腦門上砸個洞,看看他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可一想到青檸還在他的手上,又只能忍著。
第三首音樂響起的時候,溫昭寧實在跳不動了。
陸恒宇還想拽著她,忽然,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伸到了溫昭寧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