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指尖在李家老爺子李振國的幾處穴位上輕輕一點(diǎn),如同蜻蜓點(diǎn)水,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他那微不可查的皺眉,讓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膝蓋上還沾著灰塵的李浩,心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神……神醫(yī),我爺爺他……”李浩的聲音顫抖,一千兩百萬都花出去了,他現(xiàn)在最怕聽到的,就是一個“但是”。
“死不了。”
陳凡收回手指,語氣平淡,卻讓李浩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整個人都松弛下來。
可陳凡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墜入了冰窟。
“不過,給他施針的人,是想讓他死。”
“什么?!”李浩失聲驚叫,剛放下的心瞬間懸得更高。
一旁的秦守義和秦雅也面露駭然。
他們雖然聽不懂什么陰邪之氣,但“想讓他死”這四個字,卻是實實在在的殺機(jī)。
“不可能!”李浩下意識地反駁,“為我爺爺施針的,是港島赫赫有名的風(fēng)水玄學(xué)大師,王一山王大師!我們花了大價錢才請來的,他怎么可能害我爺爺!”
“王一山?”陳凡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名字倒是取得不小,手段卻如此下三爛。”
他不再理會震驚的李浩,而是轉(zhuǎn)向秦守義,用一種探討學(xué)術(shù)的口吻說道:“秦老,你看這‘七星續(xù)命針’,本是以北斗七星之勢,借天地陽氣,為油盡燈枯之人強(qiáng)行續(xù)命的法門,雖是逆天而行,卻也算是一門正道玄針。”
秦守義聽得云里霧里,但還是本能地點(diǎn)頭,眼中滿是敬畏。
這些傳說中的東西,他只在古籍的只言片語中見過,沒想到今天能親耳聽到真人講解。
陳凡的手指在空中虛點(diǎn),仿佛在勾勒一幅無形的星圖:“但這位王大師,卻在七星針陣的‘天樞’和‘搖光’二穴上,暗藏了兩道陰勁。陽氣入體,續(xù)命是真,可這些陽氣卻成了引子,不斷滋養(yǎng)著那兩道陰勁,使其壯大,最終化為附骨之蛆,纏住心脈。”
他頓了頓,看向面色慘白的李浩,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每一次施針續(xù)命,都是在加速你爺爺?shù)乃劳觥5汝巹艔氐淄淌闪诵拿},他就會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外表看來壽終正寢,毫無破綻。好一招殺人不見血的‘陰陽續(xù)命殺’。”
“這……”李浩踉蹌著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失魂落魄。
陳凡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重錘,將他的認(rèn)知和僥幸砸得粉碎。
他一直以為是爺爺大限將至,各路名醫(yī)束手無策,才不得不求助于玄學(xué)大師。
現(xiàn)在看來,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一個針對他李家的驚天陰謀!
是誰?
是王一山自作主張,還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生意上的死對頭,還是家族里那些虎視眈眈的叔伯?
無數(shù)個念頭在李浩腦中炸開,讓他渾身冰冷。
“神醫(yī)……神醫(yī)救我!救我爺爺!”李浩猛地反應(yīng)過來,連滾帶爬地再次撲到陳凡腳邊,這次是真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道:“求您出手!只要您能救我爺爺,我李浩,我整個李家,從今往后為您馬首是瞻!錢、權(quán)、女人!您要什么我們給什么!”
面對這幾乎是獻(xiàn)上整個家族的效忠,陳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只是嫌棄地動了動腳,想把這個鼻涕眼淚糊了自己一褲腿的家伙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