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的黃昏,被血色與金光浸染。
當教皇被朗基努斯之槍釘死在斗獸場墻壁,化為虛無的那一刻,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神圣威壓與狂熱信仰,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轟然散去。
天空恢復了它原本的蔚藍,陽光重新變得溫暖。
但整個世界,卻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全球數十億人,通過顫抖的直播鏡頭,看到了那最終的結局。
沒有神跡,沒有審判。
只有一個東方男人,手持那桿傳說中的弒神之槍,如同信步閑庭,將西方世界千年來的精神圖騰,徹底抹去。
然后,他收起了那桿能讓天地變色的兇器,轉身,走向他的女人,說,他餓了,想吃一碗西紅柿雞蛋面。
巨大的反差,讓所有人的大腦都陷入了宕機狀態。
“上帝……死了?”
紐約時報的總部,主編呆滯地看著屏幕,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名貴的地毯上,燒出一個窟窿也渾然不覺。
“立刻!更換頭版!用最高級別的標題!不,標題就用那個男人最后說的話……‘我的女人,誰敢動,誰就得死’!”
倫敦,i6總部,一片死寂。
“目標……目標的威脅等級,已經無法評估。”一個高級分析員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刪掉了屏幕上原有的“滅國級”字樣,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輸入什么。
“他……他把朗基努斯之槍……當成了普通的棍子?”
莫斯科,克里姆林宮深處,一位老人看著屏幕上陳凡隨手把長槍收起的動作,渾濁的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通知我們所有在歐洲的潛伏人員,立刻進入最高靜默狀態。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與此人產生交集。重復一遍,是任何形式!”
而此刻,風暴的中心,古羅馬斗獸場。
陳凡已經走到了三女面前。
他看著凌霜蒼白的臉和嘴角的血跡,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廢物。”
他吐出兩個字。
凌霜的身體僵了一下,剛剛因為那一戰而升起的些許豪情,瞬間被冰水澆滅。她低下頭,握著劍柄的手指收緊,沒有反駁。
蘇云裳卻看不下去了,她扶著凌霜,對陳凡嗔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凌霜她已經盡力了,要不是她擋了那一下……”
“盡力,就是沒做到。”陳凡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卻落在凌霜身上,“你的劍,還是太軟弱。那一劍,你應該刺穿他的手掌,而不是僅僅讓他停頓一下。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凌霜的嬌軀再次一顫,她猛地抬頭,對上陳凡那雙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沒有嘲諷,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仿佛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真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垂下眼簾,聲音低沉卻堅定:“我明白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