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聽筒里傳來一個女孩慵懶又帶點不耐煩的抱怨:“干嘛?本小姐正在做面膜,天大的事也等我敷完再說?!?/p>
“蔣文峰,香樟路11號。我要他家智能家居系統后臺的所有數據,過去七十二小時?!被趄數闹噶詈喍?、清晰,不帶任何情緒。
“哈?蔣文峰?那個被養女弄死的倒霉律師?”蘇悅在那頭拔高了調門,“警察都是吃干飯的嗎?這種事要來麻煩我一個柔弱的美少女?”
“他們找不到。”霍驍說,“數據被循環覆蓋了,我需要最底層的碎片。尤其是音頻日志?!?/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音頻?”蘇悅的興致似乎被提了起來,“有意思。行吧,看在你第一次求我的份上。十五分鐘。不過我可不是白干的,回頭請我吃飯,城西那家新開的法餐,你買單。”
“十分鐘?!被鬿說。
“你!”蘇悅在那頭好像被噎了一下,隨即憤憤地罵了一句什么,但最后還是不情不愿地答應了,“等著吧你!十分鐘就十分鐘!”
電話掛斷。
書房里再次陷入死寂。何文彬的敵意幾乎凝成了實質,他走到魏征身邊,壓低了嗓門:“魏隊!你真的要陪他瘋下去?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一個電話,就要推翻我們所有的偵查結果?物證!指紋!動機!這些才是我們該關注的!那個啞女蘇念的人格分裂鑒定才是重點!”
“何教授,”魏征打斷他,他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完全變了,“如果霍驍的推論是對的,那么你說的那些‘物證’,可能只是劇本的道具。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真正的劇本?!?/p>
“你……”何文彬氣得說不出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砂紙,打磨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何文彬在房間里煩躁地踱步,嘴里不停念叨著“不合規矩”、“胡鬧”。魏征則靠在門框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眼睛始終盯著霍驍的手機。
只有霍驍,他像是靜止了。他走到那本攤開的古典建筑畫冊前,垂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場,能將周圍所有的焦灼和喧囂都隔絕在外。
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鐘。手機震動起來。
霍驍按下接聽,直接開了免提。
蘇悅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和炫耀的腔調傳了出來:“搞定。你這家伙的直覺還真是變態。這套智能系統確實有貓膩,它的開發商在后臺留了個隱蔽的‘幽靈模式’,會記錄所有環境音,但每隔一小時就自動深度覆蓋一次,常規手段恢復不出來?!?/p>
魏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