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識混亂的人,卻完成了精密的現場布置?”霍驍終于正眼看向何文彬,“何教授,你是在給你的暢銷書找案例,還是在查案?”
何文彬的臉漲得通紅:“你這是污蔑!”
“這個房間,不是兇手留下的犯罪現場。”霍驍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書桌前,小心地拿起那本攤開的書。是一本關于古典建筑的畫冊。“它是一個信號。”
“信號?”魏征湊過去。
“一個求救信號。或者說,是一個遺言。”霍驍將畫冊翻了過來,指著書的封底。那里有一個很淡的鉛筆印記,是一個“山與盾”的徽記,和鑰匙上的一模一樣。“這不是兇手設計的密室,這是死者自己設計的。蔣文峰在告訴某個特定的人,他出事了,而且是以一種無法聲張的方式。”
霍驍把畫冊放回原處,他的話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一個律師,‘磐石會’的法律顧問,他預感到自己有危險,但他不能報警,也不能逃跑。他只能用自己的死亡,來做一個局。他把現場布置成一個指向性極強的密室兇案,把所有線索都指向他那個最沒有可能反抗的啞巴養女身上。因為他要的不是讓警察去抓一個不存在的兇手。”
霍驍走到魏征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要的是讓一個有能力、且有資格解開這個‘密室’的人介入調查。這個密室不是為了困住兇手,而是為了篩選‘讀者’。蔣文峰在用自己的尸體當誘餌,釣一條他想釣的魚。”
“他要的是讓一個有能力、且有資格解開這個‘密室’的人介入調查。這個密室不是為了困住兇手,而是為了篩選‘讀者’。蔣文峰在用自己的尸體當誘餌,釣一條他想釣的魚。”
霍驍的話音落下,書房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何文彬的臉從漲紅變成了鐵青,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那份學者從容徹底碎裂。“荒謬!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幾乎是尖叫起來,“你在寫小說嗎?死者自己設計自己的謀殺現場?這不僅違背了基本的犯罪邏輯,更是對死者的侮辱!魏隊,你就要聽信這種無稽之談?”
魏征沒有理會他。他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試圖消化霍驍拋出的那個顛覆性的結論。釣魚?用自己的死亡做誘餌?這需要何等冷靜的頭腦和何等決絕的處境?
霍驍根本沒看何文彬,他轉頭問魏征:“這棟別墅的智能家居系統,誰裝的?”
這個問題太突兀,魏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市面上最好的那幾家之一,具體我讓技術科去查。”
“不用了。”霍驍拿出自己的手機,“把蔣文峰的個人信息,包括他常用的網絡id和郵箱,發給我。”
魏征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還是立刻照辦,將剛剛整理出的受害人資料用加密通訊發了過去。
“你在干什么?”何文彬警惕地盯著霍驍,“案發現場不允許私人通訊,這是規矩!”
霍驍拿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擊,他甚至沒有抬頭,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嗤笑。那聲嗤笑像一根針,精準地扎破了何文彬強撐的權威氣球。
魏征看著霍驍撥出一個號碼,他認得,那是蘇悅的。
電話接通,聽筒里傳來一個女孩慵懶又帶點不耐煩的抱怨:“干嘛?本小姐正在做面膜,天大的事也等我敷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