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單靠這區(qū)區(qū)‘匯水’,恐怕仍難抵消存銀之利錢吧?”
崇禎笑道:“自然不夠,錢莊另一大進項,在于放貸。”
“試想,有一商人現有本錢一萬兩,卻遇上一筆穩(wěn)賺不賠,卻需兩萬兩的大生意。”
“便只能向民間錢肆借貸,利息動輒三分乃至更高,利潤大半為人所奪。”
“若是官營錢莊,只取他一分或兩分利,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該如何抉擇吧?”
聽到’借貸利率‘,程國祥眼中精光再閃,接過話頭道:“陛下,此舉定能惠及四方商民。”
“恕老臣斗膽,若朝廷需銀錢周轉,向陛下錢莊拆借,不知利息能否按一分來算?”
崇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指著程國祥,哭笑不得道:“好你個老狐貍!繞了這半天。”
“挖好坑等著朕呢!合著,你早盯上還沒影兒的錢莊了?”
“你就是想把朕的內帑,當成你戶部隨用隨取的,備用庫房了唄?”
程國祥臉上的皺紋,笑得像一朵風干的菊花,他拱手道:“陛下明鑒!”
“老臣是為朝廷著想,剿匪、練兵、賑災、河工、九邊餉銀、宗室俸祿……”
“哪一樣不要錢?各部衙門、勛貴大臣,日日都追著老臣討債一般。”
“臣……臣實在是窮怕了,恨不得一枚銅錢,都掰成兩半花啊!”
程國祥這番哭窮,雖是屬于真情流露,卻也有幾分倚老賣老的意味。
崇禎看著他這副樣子,這老尚書雖然滑頭,心思終究是放在國事上的。
崇禎無奈的揮揮手道:“罷了罷了,錢莊之事,尚需從長計議。”
“當下最要緊的,是近在眼前的大戰(zhàn)。此乃關乎國運的一戰(zhàn),朕已賭上了一切。”
“你是戶部尚書,萬不能在糧餉軍需上,拖了前線將士的后腿!”
程國祥聞言后退一步,整了整衣冠深深一揖,再無半分之前的圓滑:“陛下放心!”
“臣,于此間立誓!定當竭戶部所能,確保前線供應無虞!若有差池,請斬臣頭!”
崇禎看著他鄭重其事的樣子,點了點頭沉聲道:“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