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之后,虛天殿秘境將啟?!睆埱逶吹哪抗鈷哌^四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志,“此乃百年一遇之機緣,亦是爾等身為真?zhèn)鞯脑嚐拡?,靈蟲苑煉氣期入秘境者,便是爾等四人。我需要你等為我在煉氣期區(qū)域取回九轉(zhuǎn)青玉蓮、玄冥蘊神果和焚心金焰花,這三味藥一百年前尚未成熟,我未采摘,現(xiàn)在年份已夠,這三味靈藥于我大道大有用處,取回者,賜筑基丹和爾天蠶九變第三變功法?!?/p>
虛天殿秘境!王厲眼中的光芒幾乎要燃燒起來,那是傳說中蘊藏?zé)o數(shù)上古遺寶、天地奇珍的所在!柳青路和曾雨晴亦是神色凝重,深知其中機緣與兇險并存。胡龍象心中念頭飛轉(zhuǎn),秘境,意味著更多的資源,更快的成長,但也意味著更大的暴露風(fēng)險。
“去吧,尋各自洞府,參悟功法,三月后,本座要看爾等第一變成效?!睆埱逶磽]了揮手,下達了逐客令,目光卻若有深意地在胡龍象身上停留了一瞬,“胡龍象留下?!?/p>
王厲、曾雨晴、柳青路三人躬身行禮:“謹遵峰主法旨!”隨即依次退出偏殿。
王厲轉(zhuǎn)身時,眼角余光瞥過依舊留在原地的胡龍象,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冷漠,大步離去。
柳青路則對胡龍象投去一個“自求多?!钡拇肢E眼神。曾雨晴神色平靜,仿佛早有預(yù)料,身影消失在殿門外。
沉重的殿門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的光線與聲響。空曠的偏殿內(nèi),只剩下上首氣息如淵的張清源,以及下方垂首而立、氣息萎靡的胡龍象。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萬載寒冰,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比面對天蠶母蟲時更加純粹、更加深邃,直透神魂。
胡龍象只覺得自己的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石蛹蟲巢深處,那沉眠的蟻后似乎也被這恐怖的壓力驚擾,傳來一絲微弱的不安悸動。
沉默持續(xù)著,每一息都漫長如年。
終于,張清源淡漠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如同冰錐刺入耳膜:
“噬毒玄蟻…以穢淵洞蟲尸成軍?”
胡龍象心頭劇震,他猛地抬頭,對上張清源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綠眼眸。
那目光冰冷、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直接看到他最深處的秘密——穢淵洞底那堆積如山的蟲尸,蟻后瘋狂啃噬進化的景象,以及最后那孤注一擲、燃燒本源的驚世一搏!
他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嘶啞地擠出兩個字:“是……弟子…僥幸?!?/p>
“僥幸?”張清源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噬毒玄蟻,性烈而難馴。其蟻后靈智初萌,兇戾桀驁,需煉制者以自身孕育的、足夠強大且匹配其需求的本源精血毒素,反復(fù)祭煉,方能驅(qū)使,稍有不慎,反噬其主亦是尋常?!?/p>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準地剖開了噬毒玄蟻最核心的馭使之秘。這正是胡龍象最大的依仗,若無墨玉毒種(吸收靈性材料的毒素,反饋靈性成分提升胡龍象修為),血煞功抽取墨玉毒種毒素,胡龍象萬物可能如臂使指地指揮如此龐大的蟻群,更遑論讓蟻后燃燒本源。
“你,”張清源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鎖定了胡龍象,“如何能令蟻群如臂使指,令其蟻后甘愿為你燃盡本源?”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轟然壓下!胡龍象只覺得眼前發(fā)黑,雙膝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和腥甜讓他強行穩(wěn)住心神,榨干最后一絲氣力,嘶聲道:“弟子…弟子亦不知!弟子用自己精血祭煉蟻后,沒有出現(xiàn)反噬,萬蠱窟中,生死一線,弟子只知拼命催動蟲巢…那蟻后…或許是感應(yīng)到母蟲威脅,本能反擊…”他抬起頭,蠟黃的臉上充滿了“茫然”和“后怕”,眼神卻努力維持著一絲“弟子絕無虛言”的懇切,“至于反噬…或許是弟子…運氣尚可?”。
張清源靜靜地看著他,墨綠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shù)星辰生滅,冰冷地審視著胡龍象靈魂的每一絲波動。那目光帶來的壓力,幾乎要將胡龍象的意志碾碎。
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良久,那恐怖的審視感如潮水般緩緩?fù)巳ァ?/p>
“罷了?!睆埱逶吹穆曇艋謴?fù)了之前的淡漠。。。一點溫潤的白光自他指尖彈出,無聲無息地懸浮在胡龍象面前。那是一枚令牌,非金非玉,材質(zhì)奇特,入手溫潤中帶著一絲金屬的冰涼。令牌正面,鐫刻著一只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破玉而出的暗金色天蠶,蠶身盤繞,首尾相連,形成一個玄奧的圖案,散發(fā)出古老而威嚴的氣息。背面,則是兩個鐵畫銀鉤、蘊含道韻的古篆——“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