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們瞬間被點燃,一個個紅著眼睛,將那名信使團團圍住,仿佛一群要擇人而噬的餓狼。
可那信使,依舊站得筆直。
他甚至沒有看周圍的將領一眼,目光始終落在陳慶之的身上,仿佛這些能輕易撕碎他的怒吼,都只是不存在的背景噪音。
這種極致的漠視,比任何反唇相譏都更具侮辱性。
“都住口!”
一聲冷喝,來自程耿。
他從人群中走出,擋在了信使和憤怒的將領們之間。
“各位將軍,我們剛剛在討論什么?”程耿的言語,像一盆冷水,澆在眾人頭上:“不就是談和嗎?”
獨臂師長一愣,梗著脖子反駁:“那是我們去談!不是她來談!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程耿反問:“她先開口,說明她也撐不住了。這對我們,是好事。”
“這……”
獨臂師長被噎住了。
“總司令還沒說話,你們想干什么?造反嗎?”程耿的眼神陡然轉厲。
將領們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他們悻悻地退后幾步,但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那個信使,充滿了不善。
帳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陳慶之的身上。
陳慶之沒有去接那份意向書。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那個信使,那個沐瑤派來的,年輕的信使。
他仿佛能透過這個年輕人的身體,看到背后那個端坐在京城,俯瞰著棋盤的女人。
她又贏了。
在自己這邊剛剛下定決心,準備咽下屈辱去求和的時候,她的人就到了。
她甚至剝奪了他們“主動求和”的權力。
她用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地,再次掌控了整件事的主動權。
她告訴他們,停戰,是我提出來的。
和談,也是我恩準的。
你們,只能接受。
何其霸道。
何其……沐瑤。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