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魔咒課,弗立維教授宣布了一個令大多數一年級生哀嚎的消息:下周將進行關于快樂咒及其反咒的小測驗,并且要求兩人一組,進行實踐演示。
“記住,孩子們!”弗立維教授尖聲說道,站在他那摞書上搖搖晃晃,“快樂咒的關鍵在于引導積極的情緒,而反咒則需要堅定的意志來瓦解它!搭檔之間的默契至關重要!”
教室里頓時一片混亂,學生們開始互相尋找搭檔。湯姆·里德爾站在原地,眉頭微蹙。他并不擔心測驗本身,以他對魔咒的理解和控制力,掌握快樂咒和反咒輕而易舉。他煩惱的是搭檔問題。他習慣獨自學習,不擅長,也不屑于與那些在他看來頭腦空空的同學進行“默契”合作。
他的目光掃過教室,幾個平時對他流露出敬畏或討好的低年級斯萊特林立刻移開了視線,似乎不敢與他組隊。而其他學院的學生,更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輕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熱心”。
“看來我們未來的魔咒大師遇到了點小麻煩?找不到合適的舞伴來跳這支‘快樂’的舞蹈?”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今天穿著一件銀灰色的針織衫,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臉上掛著那種湯姆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的笑容。
湯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勞學長費心。”
“哦,別這么說。”阿布拉克薩斯仿佛沒聽到他的拒絕,自顧自地環視了一下教室,然后故作驚訝地拍了拍手,“梅林啊!我剛剛發現,我親愛的朋友西奧和克里斯似乎已經組好隊了!這可真是太不巧了!”他臉上那副“真遺憾”的表情假得讓人想給他一拳。
湯姆繃緊了嘴角,他知道這家伙在演戲。西奧·諾特和克里斯·塞爾溫根本就沒選這門課!
“看來,為了不讓我們斯萊特林的驕傲在測驗中因為‘沒有搭檔’這種可笑的原因而蒙羞,”阿布拉克薩斯攤了攤手,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我只能犧牲一下我寶貴的課后時間,親自來‘輔導’一下你了,我親愛的里德爾先生。”
“我不需要輔導。”湯姆的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和馬爾福一組?他寧愿對著鏡子練習!
“不需要?”阿布拉克薩斯挑眉,灰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你確定?我可是聽說,弗立維教授這次特別強調了‘情緒共鳴’在快樂咒中的作用。而根據我……嗯……‘廣泛’的社交經驗來看,”他故意拖長了腔調,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湯姆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某些人在這方面,可能存在著一點小小的……‘天賦缺口’?”
湯姆感到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這家伙是在拐著彎說他缺乏情感,是個冷血的怪物嗎?
“我的魔咒能力足夠通過測驗。”他生硬地反駁。
“通過測驗?當然,我相信對你來說易如反掌。”阿布拉克薩斯湊近一些,聲音壓低,帶著蠱惑,“但僅僅是‘通過’,就夠了嗎?想想看,湯姆,如果你能展現出遠超‘通過’水平的、精妙絕倫的快樂咒,甚至能輕易瓦解對手施加的、更強大的快樂咒……那會是什么光景?弗立維教授會多么驚喜?那些背后議論你‘只會冷冰冰咒語’的家伙,會多么……無地自容?”
他又一次精準地戳中了湯姆的軟肋。湯姆渴望的從來不只是及格,他需要的是完美,是碾壓,是讓所有質疑者閉嘴。
看到湯姆眼中一閃而過的動搖,阿布拉克薩斯滿意地笑了。“那么,就這么說定了?今晚八點,圖書館,東區靠窗那個位置。我會帶上我‘豐富’的……情緒經驗,以及,”他眨了眨眼,“幾本關于情緒魔法共鳴的……課外讀物。保證比弗立維教授推薦的《快樂咒的十大要點》有趣得多。”
說完,他不給湯姆再次拒絕的機會,像一只完成了惡作劇的貓,優雅地轉身,溜達著回到了他那群正在看熱鬧的朋友中間,留下湯姆一個人站在原地,胸口堵著一口悶氣。
當晚八點,湯姆最終還是出現在了圖書館東區靠窗的位置。他告訴自己,他只是為了那些“課外讀物”,只是為了在測驗中取得無可爭議的最高分,絕不是因為阿布拉克薩斯那番鬼話。
阿布拉克薩斯已經等在那里了,面前攤開著幾本厚重的大部頭,還有一本看起來就年代久遠的、皮革封面的小冊子。看到湯姆,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在湯姆看來極其欠揍的笑容。
“啊,準時!真是個好習慣。看來你對‘知識’的渴望,戰勝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害羞?”
湯姆沒理他,在他對面坐下,目光直接落在那本皮革小冊子上。“這就是你說的課外讀物?”
“其中之一。”阿布拉克薩斯將小冊子推到他面前,“《情緒之弦:如何撥動自己與他人的心緒》,一位匿名作者的私人筆記,里面有些關于利用記憶和想象來強化特定情緒以輔助魔法的小技巧,非常……實用。”
湯姆拿起冊子翻看起來,里面的內容確實讓他眼前一亮,遠非課本上那些干巴巴的理論可比。
“好了,理論部分你可以稍后自己研究。”阿布拉克薩斯合上自己面前的大部頭,身體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擺出一副“認真輔導”的架勢,“現在,讓我們來點實際的。對我施展快樂咒。”
湯姆愣了一下,抬起頭。“在這里?”
“當然。”阿布拉克薩斯理所當然地說,“實踐出真知。難道你想對著書架練習?還是說……”他拖長了語調,灰藍色的眼睛里滿是戲謔,“你擔心你的快樂咒太‘快樂’,會讓我在安靜的圖書館里忍不住放聲高歌?放心,我對自己的定力還是有信心的。”
湯姆抿緊了嘴唇。他知道這家伙是在激他。他抽出魔杖,指向阿布拉克薩斯,深吸一口氣,試圖集中精神回想一些……愉快的記憶。但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孤兒院灰暗的墻壁、其他孩子排斥的目光、還有阿布拉克薩斯那張總是帶著嘲弄的臉……這實在很難讓人感到快樂。
“riddiku露s!(滑稽滑稽)”他嘗試著念出咒語,一道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粉色光芒從他杖尖射出,在接觸到阿布拉克薩斯之前就消散了。
阿布拉克薩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嗯……很有潛力。”他一本正經地點評道,仿佛剛才那記失敗的咒語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至少你成功地把魔力變成了粉色。接下來試試看能不能讓它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