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劇烈地喘息著,背靠著冰冷的書架滑坐在地上。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那不僅僅是憤怒,還有一種更深沉的、他拒絕承認的……無力感。
他對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這個他應該憎惡、應該超越的對手,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扭曲的……依賴。
依賴他的“資源”,依賴他的“挑戰”,甚至……依賴他那種獨一無二的、令人窒息又莫名安心的“關注”。
這個認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驕傲和偽裝。他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堅信不疑的獨立和自控,在阿布拉克薩斯無聲的侵蝕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他蜷縮在黑暗里,將臉埋入膝蓋,第一次允許自己流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態。沒有人看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座名為湯姆·里德爾的、試圖冰冷堅硬的堡壘,內部正在經歷著怎樣的地震。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抬起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冷漠,只有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未能完全壓制的波瀾。
他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仿佛剛才那個失控的人不是自己。
他走到房間中央,再次舉起魔杖,對準散落一地的物體。
這一次,他不再去想阿布拉克薩斯。他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咒語本身,集中在魔力的流動上。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他清晰地念出咒語,不再是無聲咒。他需要聽到自己的聲音,需要確認自己的掌控力。
物體平穩地升起。
湯姆看著它們,黑色的眼眸里重新凝聚起冰冷的光芒。
他不能被吞噬。他必須反擊。
既然無法將阿布拉克薩斯從自己的生活中驅逐出去,那么,他就必須找到一種方式,在這種被占據的狀態下,依然保持自我,甚至……反過來,讓阿布拉克薩斯也嘗嘗被影響的滋味。
這場戰爭,已經從外部,蔓延到了他的內心。
而他,絕不會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