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化作一青一白兩道流光,朝著碧波仙域殘存勢力在水鏡星外圍建立的一處臨時營地飛去。
營地設在一艘巨大的、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樓船之上,樓船懸浮于星空,散發著柔和的水藍色光暈,抵御著星空中殘留的混亂能量。這是碧波仙域的飛行法寶——“瀚海玉晶舫”。
進入玉晶舫內部,環境清雅安靜,與外面的破敗景象形成鮮明對比。月琉璃將林玄引入一間靜室,親自為他斟上一杯氤氳著淡淡月華與蓮香的清茶。
“此乃水鏡星特產的‘月華清心蓮’所泡,有安神定魂之效,聊表謝意。”月琉璃聲音輕柔。
林玄接過,淺嘗一口,一股清涼之氣直透神魂,確實有滋養之效。他放下茶杯,直接切入正題:“月仙子,關于那‘噬靈幽影’背后的‘永夜深淵’,你知道多少?”
月琉璃神色一正,搖了搖頭:“宗門典籍中對‘永夜深淵’記載極少,只言片語中提及,那是宇宙間一切負面與終結的歸墟之地,是生靈的禁區。此次‘噬靈幽影’的出現,極為突兀,仿佛……是被人為引動,或者說,是順著某個‘縫隙’滲透而來。”
“縫隙?”林玄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嗯。”月琉璃點頭,玉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一道如水波般的光幕出現,光幕中隱約顯現出東域星海的星圖,其中幾個點閃爍著異常的光芒,“近些年來,東域乃至更遙遠的星域,都陸續出現了一些異常的空間波動點,能量屬性各異,但都指向混亂與毀滅。碧波仙域負責監控星海水脈與天機,故而有所察覺。水鏡星此次的災難,恐怕……并非孤立事件。”
她的手指,最終點向了星圖上一個離水鏡星不遠不近、原本平平無奇的坐標。而那個坐標,林玄依稀記得,似乎……靠近他與葉凡當初從虛無回廊回歸時出現的那片荒蕪星域!
難道……兩個世界“縫隙”的打開,不僅引來了潛在的“清道夫”威脅,也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讓類似“噬靈幽影”這樣的宇宙暗面力量,更容易滲透到此界?!
這個推測讓林玄心中凜然。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和嚴峻。
月琉璃似乎沒有察覺到林玄內心的震動,她繼續道:“我以太陰之力催動水月鏡天,曾試圖追溯這些異常波動的源頭,但鏡象模糊,只能看到一片無盡的黑暗與混亂……直到,林道友你出現。”
她抬起眼眸,目光清澈而直接地看向林玄:“在我窺探天機,幾乎被黑暗反噬時,感應到了一股與太陰同源,卻又更加包容、更加本初的力量波動。那波動……與道友身上的氣息,同出一轍。”
靜室內,茶香裊裊。月琉璃的話語,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她竟是通過水月鏡天,隱隱感應到了混沌道體的氣息!太陰與混沌,這兩種至高力量之間,果然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深刻聯系。
林玄看著月琉璃,看著她眼中那份純凈的探尋與毫不掩飾的直覺,知道有些事情無法再完全隱瞞。當然,他也不會全盤托出。
“我的力量,確實與太陰有些淵源。”林玄選擇了部分坦誠,“或許,正是這份淵源,讓我能克制那‘噬靈幽影’。”
他頓了頓,迎著月琉璃探究的目光,緩緩道:“至于那背后的‘永夜深淵’乃至更深的黑暗……我們面對的,可能不僅僅是這一界的劫難。”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洞悉部分真相的沉重,讓月琉璃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她意識到,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似乎知道一些連她宗門典籍都未曾記載的、關乎宇宙存亡的可怕秘密。
而兩人的命運,也因這場危機與力量的共鳴,被更加緊密地捆綁在了一起。鏡花水月,映照出的不僅是眼前的劫難,更是未來更加波瀾壯闊、也更加兇險莫測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