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殺害朝廷命官之主犯周旺,證據確鑿。”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
既將趙霖之死的直接兇手定為周家旁支的人,讓周家沾了一身腥。
又點出軟紅閣滅口之事,暗示背后可能有更大陰謀,卻不再深究——
因為再深究,就可能觸及周家暗中經營妓館、利益輸送之事,那便是要撕破臉的死局。
眼下,還不是時候。
周震山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他如何不知這是沈硯做好的局?
周旺怕是早就被控制,甚至那供詞是真是假都未可知。
但沈硯擺出了全套證據鏈,人贓并獲,眾目睽睽之下,他若強行反駁,反倒顯得心虛。
更可惡的是,沈硯提到了“第三方勢力”和“滅口”,這簡直是明晃晃的警告——
若周家不認下這個“失手殺人”的周旺,沈硯就有可能把軟紅閣的臟事翻出來。
龍椅上,皇帝蕭啟眸光深邃,在沈硯和周震山之間緩緩掃過。
半晌,他開口道:“既然人證物證俱全,兇手亦已認罪,趙霖一案,便依沈卿所奏結案。”
“周旺殺害朝廷命官,罪無可赦,秋后問斬。”
“鎮國公周震山,御下不嚴,致旁支子弟行為不端,釀成命案,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至于軟紅閣滅口案,著大理寺繼續暗中查訪,不可懈怠。”
“臣,領旨。”沈硯躬身,嘴角掠過一絲極淡的、旁人難以察覺的弧度。
周震山牙關緊咬,額角青筋跳動,卻也只能重重跪下:“老臣……領旨謝恩。”
退朝的鐘聲響起,百官魚貫而出。
周震山拂袖而去,背影壓抑著滔天怒氣。
幾名與周家走得近的武將面色亦不好看。
反觀文官隊列,尤其是與沈珩交好的幾位老臣,雖面色沉靜,眼底卻多少有些快意。
沈硯不緊不慢地走在后面。
出宮后,青鋒不知從何處悄無聲息地跟上,低聲道:“公子,成了。”
“周家那老匹夫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這才剛開始。”
沈硯語氣平淡,眼中卻冷光微凝,“周旺必須‘病逝’在獄中,不能留到秋后。”
“他知道的雖然不多,但終歸是個隱患。做得干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