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姐嘴上雖不饒人,動作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別扭。她接過胡秀兒燒開的那壺清澈湖水,默默從自己的儲物袋里取出幾片淡金色的參片和一小撮紅棗,放入杯中,沖入熱水,遞到楊凡面前,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喏,拿去,喝點水!”
楊凡正尷尬得不知手腳該往哪兒放,連忙雙手接過:“謝謝三師姐,你永遠都是我的最疼我的師姐。”說完好像又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之一!”
茶杯入手溫熱,他低頭一看,只見澄澈的茶湯里,金色的參片和飽滿的紅棗沉浮,一股淡淡的藥香混合著棗甜味飄入鼻尖。這分明是……補氣益血的方子。楊凡心頭一熱,抬頭看向三師姐,對方卻早已扭過頭去,只留下一個泛著紅暈的側臉和微微嘟起的嘴。
這時,二師姐也已穿戴整齊,從帳篷里走了出來。她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新衣裙,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恢復了往日清冷的樣子,只是細看之下,耳根依舊泛著紅,走路的姿態似乎也比平時更僵硬些。她猶豫了一下,走到楊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有些不自然地絞著衣角,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可目光一觸及楊凡,便立刻像受驚的小鹿般垂下,最終什么也沒能說出口,只是那么安靜地坐著,周身卻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和羞澀。
楊凡趕忙把自己手里的茶杯遞給二師姐道:“師姐來喝茶!”
二師姐看了一眼楊凡手里的茶水道:“去你的,那是你三師姐為你泡的茶,我才不喝。”
過了一會兒,歐陽佩珊才從楊凡的帳篷里鉆出來。她倒是穿戴整齊了,只是走路的姿勢明顯有些別扭,雙腿似乎并不攏,每一步都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蹣跚。她臉上紅潮未退,眼神卻亮晶晶的,滿是滿足和竊喜。
三師姐白雪蓮見狀,沒好氣地輕輕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就你嘴饞!我們都起來了,你倒好,一個人還敢殺個回馬槍,也不怕把你老公……榨干了!”
歐陽佩珊臉一紅,卻理直氣壯地小聲反駁:“我……我那是看他憋得難受嘛!你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只能……勉為其難地幫幫忙了。”說著,她還偷偷瞟了楊凡一眼,臉上盡是得意。
胡秀兒倒是手巧,一會功夫就用鹿肉剁做了五小碗面條。一一分給大家,野味的香氣四溢,讓累了的幾人食欲大振。
這頓早餐就在這種極度微妙和曖昧的氣氛中度過。每個人似乎都各懷心事,眼神偶爾碰撞,便迅速閃開,唯有碗筷的輕微碰撞聲和遠處旋渦永恒的低沉嗚咽。
吃完早餐,五人還是照常來到旋渦附近準備修煉。經歷了昨夜的荒唐和清晨的尷尬,他們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無形的紐帶,連帶著周身靈力運轉都仿佛順暢默契了幾分。今天的錦鯉依舊在渦眼中歡騰跳躍,鱗片在透過水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紅寶石般的光澤,但它們只是好奇地打量著岸上五人,并未再像之前那樣調皮地噴水。
楊凡又試著對把手接近旋渦,依然被看似平靜,卻極度狂暴的旋渦罡氣彈開,手指頭還隱隱作痛。無奈之下繼續在昨天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收斂心神五心向天修煉起來。
幾人很快入定,驚訝地發現,今日修煉起來,速度竟比往日又快了不少!靈力在經脈中奔騰流轉,如江河入海,酣暢淋漓。不僅是因為此地靈氣濃郁,更仿佛是因為五人之間某種微妙的氣機產生了共鳴,相互牽引,相輔相成。
楊凡感覺胸口處曾經總有一股氣堵在膻中穴處的氣消失了,今天出奇的通順。對靈氣的吸收呈幾何倍數的增加。
胡秀兒最先從入定中醒來,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和隱隱又松動了些許的瓶頸,不禁輕聲感嘆:“想不到……一次意外,竟還有這般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話未說盡,但其他幾女都明白她所指為何,臉上紛紛飛起紅霞。
三師姐強作鎮定,哼道:“便宜這小子了!”二師姐則默默將頭垂得更低。歐陽佩珊更是直接湊到楊凡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笑得像只偷腥的小貓。
幾人正心思各異地打趣間,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團濃重的烏云,迅速遮蔽了陽光,一股壓抑的氣息籠罩而下。
有過被魔族黑云追殺的慘痛經歷,五人幾乎是同時臉色一變,心中驚呼:“魔族?!”他們瞬間進入戰斗狀態,靈力暗涌,警惕地望向天空。
然而,那團烏云并未散發出任何魔氣,它只是尋常的雨云。就在他們稍稍松了口氣的瞬間,“噼里啪啦——”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落下來,頃刻間就變成了傾盆暴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快回帳篷!”楊凡大喊一聲。
五人反應極快,立刻施展身法,沖向營地。雨勢太大,最近的避雨處就是楊凡那個最大的帳篷。誰也顧不上多想,幾乎是本能地,一個接一頭鉆了進去。
原本還算寬敞的帳篷,一下子擠進五個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雨水順著頭發、衣襟往下淌,在地上匯成小洼。帳篷里,彌漫著濕漉漉的水汽、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一種因突如其來的擁擠和昨夜的親密而無法避免的曖昧氣息。
幾個人渾身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動人的曲線。他們面面相覷,都能聽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方才在外界尚能勉強維持的平靜瞬間被打破,昨夜瘋狂的畫面和觸感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現。帳篷外是嘩啦啦的暴雨聲,帳篷內卻是一片無聲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寂靜。
楊凡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干,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身邊四張各有千秋、卻同樣美得驚心動魄的濕漉臉龐,身體似乎又回憶起了昨夜那蝕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