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孫你要保他?這狗才讓你差點丟了命!剛才要不是運氣好……”
“我的命在自己手里,沒人能讓我丟,也沒人能讓我死。”
朱雄英轉過身,直視著朱元璋的眼睛。
“再說了,爺爺您剛才不是當著幾千人的面說,這聚寶山特區,除了您和我,誰伸手剁誰的手嗎?”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青龍的脖子。
“這顆腦袋,現在歸我管。”
“這爐鋼還沒煉完,后面還有槍要造,還有炮要鑄,還有那些貪官污吏要殺。要是沒了這把趁手的刀,以后誰來替我干臟活?爺爺您親自去嗎?”
朱元璋剛要發作。
朱雄英已經走到他面前,湊到老頭子耳邊,聲音壓得很低:
“爺爺,殺人容易,誅心難。留著他,讓他欠我不死之恩,比砍了他這顆腦袋,好用一百倍。”
朱元璋盯著孫子看半晌。
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孫子,哪怕不用自己護著,也能在這吃人的朝堂上活得很好。
像自己,甚至比自己還要狠。
“哼。”
朱元璋鼻孔里噴出一股粗氣,“你就慣著這幫狗才吧!”
他轉過身,背對著青龍揮了揮手。
“也就是大孫給你求情。死罪免了,活罪難逃!”
“自己去領五十軍棍。要是沒打死,明天接著滾回來給大孫當狗!”
“記住,下次再讓大孫離那爐子半步,咱誅你九族!把你皮剝了塞草!”
青龍抬頭。
那雙的眼睛,在看向朱雄英背影的時候,有了真正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把命徹底交出去的決絕。
“謝殿下不殺之恩!謝皇爺開恩!”
朱雄英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遠處那漸漸冷卻的鋼錠。
鋼煉成了。
人,也煉成了。
“走吧,爺爺。”朱雄英扶住朱元璋的胳膊,
“帶您去看看,這用銀子砸出來的大家伙,到底硬到了什么程度。這可是咱們以后跟北元講道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