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狐疑地嗅了嗅新倒的酒,除了劣質(zhì)麥酒的味道,似乎沒什么異樣。
他本就嗜酒如命,又輸光了錢正憋悶,有人主動請客,不喝白不喝。
于是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溫芮絲在一旁陪著笑,說著些恭維話,時不時也小啜一口。
她的動作自然流暢,指尖卻在桌下微不可察地一彈,一點細微的粉末無聲無息地融入了莫頓面前那瓶剛開的酒里——那是“迷夢”。
幾杯摻了料的酒下肚,莫頓的眼神更加渙散,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搖晃,罵罵咧咧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最后腦袋一歪,重重砸在油膩的桌面上,鼾聲如雷。
“大人?大人您喝多了?”
溫芮絲假意推了推他,毫無反應。她朝酒館角落的陰影處使了個眼色。
莉婭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貓,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莫頓身后。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指尖在莫頓腰間和胸口幾個隱蔽的口袋一探,一枚小巧的、刻著復雜花紋的青銅徽章便落入她手中。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莫頓鼾聲依舊,周圍幾個同樣醉醺醺的酒客毫無察覺。
莉婭的身影再次隱入黑暗,而溫芮絲則站起身,對著酒保招呼道:
“這位老爺喝醉了,麻煩給他找個地方歇歇吧,酒錢我放桌上了。”
她丟下幾枚銀幣,迅速離開了酒館。
而在兩人行動的時候,克莉絲在離賭坊門口不遠處的茶攤上靜坐,劣質(zhì)的茶水帶著澀味。
她的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穿透喧鬧的街市,牢牢鎖定著那座燈火通明、守衛(wèi)森嚴的“金雀花”賭坊。
賭坊的門面并不張揚,深色的木門緊閉,只有兩盞精致的銅燈懸掛兩側,映照出門口兩名彪形大漢冷硬的面孔。
他們身著統(tǒng)一制式的皮甲,腰間佩刀,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試圖靠近或駐足的行人。
克莉絲注意到,每一個被放行的客人,都會在門開合的瞬間,向守衛(wèi)亮出一枚小小的、在燈光下反光的金屬徽章——那就是她們需要的東西。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夜色漸濃,賭坊門口的人流稀疏下來。
克莉絲正計算著溫芮絲和莉婭的行動時間,賭坊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一陣壓抑的爭吵聲打破了街角的寧靜。
一個穿著鵝黃色華麗絲綢長裙的年輕女孩沖了出來,她面容姣好,此刻卻因憤怒和委屈漲得通紅,眼圈也泛著水光。
她不顧身后一位頭發(fā)花白、神色焦急的老管家的勸阻,提著裙擺,腳步踉蹌地朝著克莉絲的方向奔來。
“大小姐!您體諒一下老爺吧!他也是為了家族,為了。。。。。。”
老管家追出幾步,聲音帶著無奈和懇求。
“體諒?他為了那些該死的利益,為了討好那個。。。。。。那個惡心的二王子,就把我像貨物一樣塞給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男人!這叫體諒?!”
女孩的聲音尖銳而憤怒,帶著濃重的哭腔,她狠狠跺了跺腳,仿佛要將滿腔怨憤踩進地里。
“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待著!”
她猛地一甩手,不再理會管家的呼喚,只想盡快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她只顧著憤怒地奔跑和回頭瞪視管家,完全沒有留意腳下的路。
就在經(jīng)過克莉絲茶桌的瞬間,她的高跟鞋絆在了茶攤支起的木架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