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看著她這副樣子,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她不懂他的擔憂,不懂他只想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免她驚,免她苦。她只想憑著自己的力量,去面對一切。
或許,這就是現在的她。不再是需要他時刻庇護的徒兒,而是一個獨立的、強大的,甚至有些“蠻橫”的骨頭。
“罷了?!彼罱K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隨你。只是……記得,絕情殿永遠是你的后盾。”
骨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注意力又回到了美味的桃花羹上。
吃完羹,骨頭心滿意足,開始在絕情殿里進行更深入的“探索”。比起外面那些亭臺樓閣,她對這座白子畫居住的大殿本身更感興趣。
她這里摸摸,那里看看。絕情殿很大,卻很空,除了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什么裝飾品,冷清得不像有人常住。唯有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典籍。
骨頭對修煉典籍興趣不大,反而對一些放在角落、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雜物產生了好奇。她在一個不起眼的木箱里,翻出了一支已經干枯、卻依舊能看出形態的粉色桃花枝。
“子畫,你看!這里還有朵干花!”她拿著桃花枝跑到白子畫面前,“都枯了,怎么還留著呀?是你掉的嗎?”
白子畫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枯桃花上,身形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絕情殿桃花盛開時,她頑皮地折下,非要簪在他發間的那一枝。他當時板著臉訓斥了她,她卻笑嘻嘻地跑開。后來,他將這枝她觸碰過的桃花,悄悄收了起來。百年時光,花已枯萎,顏色褪盡,卻一直被他珍藏在此處。
塵封的往事,如同被突然打開了一道縫隙,洶涌而出。
他看著骨頭那張與記憶中毫無二致的臉,她拿著桃花枝,好奇打量著的模樣,與百年前那個小小的身影漸漸重合。
心臟,傳來一陣細密而尖銳的疼痛。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想要問她:千骨,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不記得這絕情殿,不記得這桃花,不記得……我了嗎?
但他不能。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翻涌的情緒壓下,伸手,極其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了那支枯桃花,聲音平靜無波:“許是多年前不慎落入箱中的,枯了,便丟了吧?!?/p>
說著,他走到窗邊,看似隨意地將那支桃花枝拋出了窗外??葜υ诳罩袆澾^一道弧線,墜入下方的云海,消失不見。
骨頭“哦”了一聲,并未在意,很快又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白子畫站在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翻涌的云海,久久不語。袖中的手,悄然握緊。那支桃花,并未真正丟棄,在他拋出的瞬間,已被他用袖里乾坤之術悄然收起。
有些東西,可以塵封,卻無法真正舍棄。
就像他對她的感情,深埋心底,看似被冷漠的外殼包裹,卻早已深入骨髓,融入了絕情殿的每一寸空氣,每一縷微風。
骨頭,你何時,才能為這塵封的往事,揭開那層失憶的面紗?
夜色,悄然降臨。絕情殿內,燈火初上。一個沉浸在探索新世界的快樂中,渾然不覺;一個佇立在舊時光的回憶里,默默守護。
往事塵封,心門卻已為她悄悄打開了一道縫隙。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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