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吐了吐舌頭,連忙應了聲“是”,又對骨頭眨了眨眼,這才蹦跳著離開了。
桃樹下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骨頭摩挲著手中的暖玉,抬頭看向白子畫,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尊上如何知曉……今日是我的生辰?”
白子畫轉回目光,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曾說過。”
“我……說過?”骨頭蹙眉,努力回想,卻依舊是一片空白。她何時對他說過?在那些她已然遺忘的過往里嗎?
“嗯。”白子畫應了一聲,卻不欲多言,只道,“既是生辰,便隨你心意過一日。可有何想去之處,或想做的事?”
骨頭看著他回避的態度,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更濃了。他記得她遺忘的生辰,記得她或許都未曾放在心上的隨口一提,并在此刻,為她煮了面,默許甚至安排了這一切。
可她呢?她連自己是誰,與他究竟有何糾葛,都記不起來了。
這種被他全然知曉、細致呵護,而自己卻如同置身迷霧的感覺,讓她既覺溫暖,又感無力。
她搖了搖頭,將那些紛亂的思緒壓下,揚了揚手中的錦盒:“既然收了禮,總得去謝謝笙簫默和諸位長老。還有殺姐姐的……我去看看她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白子畫點了點頭:“好。”
骨頭轉身朝著偏殿走去,腳步卻不如往日輕快。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沉靜,悠長,帶著一種她無法完全理解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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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果然堆了不少東西。有笙簫默送的一匣子珍稀古籍和幾壇標注著“生辰特釀”的桃花醉;有幾位長老合送的一柄靈氣盎然的玉如意;而殺阡陌送來的東西最多,也最符合她的風格——幾大箱色彩斑斕、流光溢錦的衣裙,一套奢華奪目的紅寶石頭面,還有一堆寫著“養顏”、“增媚”、“永葆青春”的瓶瓶罐罐。
骨頭看著這堆“賀禮”,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卻也被這種被人記掛的暖意填滿。即便她忘了自己,忘了過去,但在此刻,在這長留山上,似乎仍有這么多人,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著她。
她將禮物一一收好,尤其是幽若的那枚暖玉,她直接掛在了頸間,貼肉藏著,那溫潤的觸感讓她覺得安心。
處理完這些,日頭已近中天。她走出偏殿,發現白子畫已不在院中。她信步走到平日里他常打坐的露臺,果然見他正坐在石桌前,面前擺著一副棋盤,黑白子錯落,似乎正在自己與自己對弈。
聽到腳步聲,他并未抬頭,只淡淡道:“處理完了?”
“嗯。”骨頭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某處,發出清脆的聲響。“尊上好雅興。”
“閑來無事。”白子畫落下棋子,這才抬眼看她,“可餓了?”
骨頭摸了摸肚子,經他一提,倒真覺得有些餓了。早上那碗長壽面的暖意似乎還在胃里盤旋,但畢竟已過去幾個時辰。
“有點。”
白子畫聞言,拂袖將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收回棋罐,動作行云流水。然后,他變戲法似的,從石桌下取出一個食盒。食盒打開,里面是幾樣精致的小菜,兩碗靈米飯,還有一壺清茶。
菜式依舊清淡,卻明顯花了心思,都是些她平日多動了幾筷子的菜色。
骨頭看著他將飯菜一一擺好,連筷子都為她遞到手邊,心中的異樣感又升騰起來。這位高高在上的長留尊上,何時變得如此……體貼入微?
“尊上今日……似乎格外清閑?”她接過筷子,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