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懷殺意盈腔,卻又有一種空虛感,好似對著的是一個虛影,一時難受不已。
他驀然露出有如餓狼般兇狠的神情,道:“只要我和保爺好條件,必然將你拿下,送給朝廷做為投名狀。
你若聰明點便該早早逃走!
好自為之!”
他不甘不愿地收回氣勢,壓下殺意,拂袖而去。
悉悉索索,一個腦袋從草叢冒出來。
曾澤爬上石頭,他道:“我不懂!”
“不懂你和盛宣懷怎么鬧翻了?大家一直是朋友多好!”
蘇文嗯了一句,徐徐道:“人與人之間如果沒有身份地位之別,沒有利益關系,便會變得極為純粹,非常容易成為好友。
但是一旦有了利害關系,友誼便不純粹了,反目成仇,比比皆是。
這是世情,不可強求?!?/p>
曾澤搖搖頭,覺得太復雜了,不懂。他又問道:“你會逃跑嗎?”
“你覺得呢?”
曾澤托腮盯著潭水片刻,道:“你不會的,盛宣懷就跟我和其他玩伴鬧別扭互相較勁,有理沒理先大嚷一聲,只要讓對方膽怯了,自己就勝了三分?!?/p>
蘇文點點頭。
忽然有點羨慕曾守正,一家子都是氣運所鐘,注定不是普通人。
“澤兒,孩子該玩就玩,不要太耗心思,你發育未全,想太多會損壽命的?!碧K文悠悠地告誡一句。
曾澤好像沒聽到,盯著水潭,道:“釣魚真不好玩!”
“嗯!”
“我想娘了!”
“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姑姑我們可能會有危險。那些海盜會殺我們嗎?”
蘇文道:“你們不會有危險,一切有我在?!?/p>
“你很強?”
“應該!”
“我想你不強。姑姑真正的強者不會自己強,因為他能看到霖的廣闊,人之渺?!?/p>
“呃,這話也是對的!”
曾澤看了一會潭水,似乎有魚在吃釣餌,擾動了水波,一圈圈地蕩起。
曾澤驟然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
明亮的月色里波光粼粼,可是一會水波又不動了。
魚沒有上鉤。
曾澤吐了一口氣,惋惜地道:“姑姑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