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血沼澤中心,死寂被瞬間打破!
數條由粘稠暗紅泥水凝聚而成、粗如成人大腿、表面布滿令人作嘔的蠕動疙瘩與腐朽氣息的觸手,自四面八方破水而出,挾著刺鼻的腥風與足以消融金鐵的劇毒死氣,狠狠抽向三人!觸手未至,那股直透靈魂的冰冷怨毒與饑渴意念,已讓凌清墨如墜冰窟,呼吸都為之一滯!
這絕非自然形成的死物!這觸手中蘊含的意念,分明帶著一種扭曲的、被強行糅合的……“生命”氣息!是有東西在操控這片沼澤的力量!
電光火石間,李奕辰的墨色化身動了。
他甚至沒有轉身,只是懸停于原處,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幽光驟盛!環繞在凌清墨周身的那層無形力場,驟然向內一縮,凝成一道薄如蟬翼、卻散發著純粹“虛無”氣息的墨色光罩,將她與背上的凌鋒牢牢護在其中。
同時,他抬起右手,五指虛張,對準那數條呼嘯而來的泥水觸手。
“散。”
醫生淡漠的低語,并非叱喝,卻仿佛蘊含著某種言出法隨的至高權柄。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鳴,沒有光芒四射。那數條足以開山裂石、腐蝕萬物的可怖觸手,在距離李奕辰尚有三尺之遙時,便如同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絕對的墻壁,驟然停滯在了半空!緊接著,在凌清墨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些觸手從尖端開始,無聲無息地……崩解、消散!
就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存在”的層面上直接“抹去”了!沒有化為泥水滴落,沒有留下絲毫殘渣,就那么憑空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然而,這詭異的一幕并未讓攻擊停止。沼澤之下那低沉的嗚咽聲驟然變得高亢、尖利起來,充滿了被觸怒的狂暴!整片腐血沼澤都開始劇烈翻騰,如同煮沸的湯鍋!更多、更粗壯的觸手瘋狂地從泥漿中探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從四面八方絞殺而來!同時,沼澤中那濃烈的腥臭死氣也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道道無形的灰色氣流,如同毒蛇般纏繞而上,試圖侵蝕、同化那層看似薄弱的墨色光罩。
“哼,雕蟲小技?!崩钷瘸窖壑杏墓飧?。他看出了端倪。這沼澤的攻擊,并非有明確的靈智主導,而是被某種殘留的、充滿怨恨與吞噬欲望的“意志”碎片所驅動。這意志碎片,與“血墨”的氣息同源,卻更加混亂、狂暴,如同被污染的“殘渣”??磥?,那煉制“血墨”之人,不僅在此收集怨念精血,甚至還留下了后手,將這片沼澤煉成了一個半活的、守護或預警的“陷阱”!
“跟緊?!彼麑α枨迥珎饕舻?,語氣依舊平靜,但其中透出的不容置疑的意味,讓凌清墨心頭一凜。
只見李奕辰的墨色化身不再停留,驟然加速,化作一道模糊的墨色殘影,徑直朝著沼澤對岸沖去!那層護住凌清墨的光罩亦隨之移動,緊緊跟隨。
他所過之處,空間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那些呼嘯而來的泥水觸手,在靠近他周身三丈范圍時,便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潭,速度驟降,軌跡扭曲,甚至開始自行崩解!仿佛他周身存在著一個絕對的“否定”領域,一切“存在”于其中的事物,其“存在”本身的概率都被強行降低了!這是“變量”之道的一種霸道應用——否定既定的“攻擊”這一事件發生的可能性!
但這顯然對李奕辰的消耗也極大。他的墨色化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透明,邊緣甚至開始微微晃動。
凌清墨咬牙緊跟,她能感覺到背上哥哥的呼吸在這恐怖的威壓與死氣沖擊下變得更加急促。她自己額間的“墨痕”也在瘋狂跳動,并非因為恐懼,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種同源力量的……“挑釁”與“吸引”!一股暴虐的、渴望吞噬的沖動,從“墨痕”深處涌出,沖擊著她的理智!似乎這沼澤中的力量,對她的“墨痕”而言,是一種……“大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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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壓制它!”李奕辰的聲音如同冰水澆頭,在她腦海中炸響,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意志力量,強行將她從那種被引誘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凌清墨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收斂心神,全力壓制“墨痕”的異動。但她心中的驚駭卻更甚:這“血墨”的力量,竟然能引動她體內的“墨痕”?這兩者之間的聯系,究竟有多深?
“轟隆——!”
沼澤底部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被徹底激怒了。整片腐血沼澤的泥漿瘋狂翻涌,一個巨大的、由無數骸骨、泥漿、怨念凝聚而成的……“面孔”,緩緩從沼澤中心浮現!那面孔扭曲模糊,只有兩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作為眼窩,一張裂到耳根的巨口中,發出無聲的尖嘯!更多、更粗的觸手,如同群魔亂舞,從“面孔”四周沖天而起,將李奕辰與凌清墨徹底包圍!